她在客厅呆了一会儿,就又回了卧室,重新钻回了被窝。
她的脑子里,有各种的疑问。
可是,酒精的后劲和疲惫重重地袭来,她还是眼睛一闭,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许若瞳是被不断催叫的手机铃声闹醒的。
她迷登登地下了床,披上毛绒绒的厚睡袍去到客厅,从包里掏出了手机来。
半眯着眼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居然是李肖。
“肖姐,圣诞快乐!”
一向淡定高冷的李肖,声音比平时足足提高了一个半的八度,几乎是半吼状态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过来。
“快乐个鬼!你在哪呢?不会还跟慕宁在被窝里呆着呢吧?”
许若瞳还没睡醒,昨晚被酒精和凌默宸连番摧残过的大脑,还没清醒过来。
“肖姐,你开什么玩笑呢?我和慕宁?你喝醉了,还没醒过来吧?”
李肖那边继续开吼:“你赶紧给我上网,立即、马上!”
然后,她直接挂断了手机。
许若瞳有点清醒了。
如果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李肖是不会这么吼她的。
而且,她和凌默宸的关系,李肖比谁都清楚的呀,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把她和慕宁给扯到一起来呢?
于是,许若瞳赶紧打开了笔记本,点开搜狐。
然后,她傻眼了。
点开那条头条的图片新闻,许若瞳更傻了。
然后,不需要然后了。
所有看到这则新闻的人都会相信,她和慕宁度过了一个美好无比、浪漫无比的平安夜。
许若瞳双眼瞪着笔记本屏幕、双手把头发抓得如鸡窝一般,除了咬牙切齿,只能无语无脾气。
特么慕宁跟她分开的照片,怎么没有啊。
拍到这些照片的人,既然都跟着他们到了地下停车场了,不可能不知道慕宁根本就没在她家过夜啊。
可是,什么叫段章取义啊?什么又叫故弄玄虚啊?眼前这新闻,就是。
不等许若瞳继续盘腿感慨,门铃又响了。
光听这声音,就知道按铃的人是极度的不耐烦。
许若瞳狠抓了一把脑袋,这谁啊谁,一大清早的。
再一看窗外,满世界一片莹白的雪,亮得人晃眼,太阳早升得老高了。
许若瞳走到了猫眼后,细细探看。两秒后,她吓得脑子立时就全部清醒了。
这回惨了!
门铃声一直在催促,可是,她就是不敢开门。
她在客厅里快速地来回走了两圈,终于,她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眼前,肯定是祸不是福了,反正是躲不掉的。早来点,也好。
特么的,本小姐我今天就豁出去了。
可惜,她也就只勇敢了这么两秒钟的时间,下一秒,她就又怂了,放在门把手上的手,都忍不住地开始打哆嗦了。
她是真的怕死了凌默宸那头妖畜啊。
此妖,特么的真不是人,是个货真价实的妖啊。
算了,早死早好!
一咬牙,许若瞳还是勇敢地把门打开了。
又是寒气扑面而来。
冻死宝宝了。许若瞳打了个冷战。
凌默宸站在门外,脸黑如墨,目露冷光,周身散发的完全不像是生物体正常应有的红外线,倒像是万年玄冰正发出阵阵的超强寒气。
门一关上,不等凌默宸开口质问,许若瞳就第一时间地主动全招了。
许若瞳是垂着脑袋说这些话的,她根本就不敢看凌默宸,怕看了,就没勇气敢说了。
说完,她也还是双手插在睡袍的兜里,低垂着脑袋。
她看见凌默宸垂于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拳,骨节发白发青,她甚至听得到他指节“咯吱”作响的声音。
她努力地装出一副镇定和听凭发落的样子。
凌默宸一开口,许若瞳就吓得打了个哆嗦。
她无话可回。
而且,那一瞬间,她的确是有些迷思了。
因为,那一瞬间,慕宁让她想起了他——此时此刻,正站在她眼前的这个男人。
与他分开后的日子,她既感受到了自由的空气,又感受到了一种难以摆脱的空虚感。
她无法跟任何人提说,她会想念凌默宸。
这种想念,哪怕是与她对楚寒最强烈时的想念,也是不同的。
想念楚寒时,是一种虚幻而朦胧的意境,是一种对美好的向往,如对镜中花、水中月的向往。
想念凌默宸,却是各种具体而鲜活的画面。
想念楚寒时的痛,是一种绵绵的、如隔空拍物的无法着陆的痛。
想念凌默宸,却是一种隐隐的、藏在所有具体画面下的那种,想割却割不断、想压却又压不住的疼。
她和凌默宸在一起,彼此有过那么多的陪伴,有过那么多的接触。所有的思绪,都与具体的事情和场景相连。想起事情,就想起人。想起人,又连带着想起各种事。
媒体没事也整天把她和凌默宸扯在一起,她想忘,也忘不掉啊。
可是,她清醒地知道,这种想念只会比她对楚寒的想念,更没有结果。
这种想念,就像成年人的智齿,无用而疼痛,想要一劳永逸地解决地话,就只有彻底地拨除。
“说话啊!解释啊!”
凌默宸指节的“咯咯”声,更响了,他的声音,也带了明显的凶狠味道了。
许若瞳依旧无言,没有任何解释。
“要杀要剐,随我便,是吗?”
许若瞳藏在睡袍口袋里的手紧紧地握了又握,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