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楚寒订婚时并没有通知她,她就是从凌默宸故意放在茶几上的请柬才知道的。不知道凌默宸这次,是不是打算要故伎重施。
只是,今天上午,楚寒已亲自打了电话给她告诉了她这个消息,并要亲自送请柬给她。
楚寒这么做,或许是认为经过了一年的时间,她和他都应该可以平静地接受他们之间现在的状态了。
现在看到那封请柬时,许若瞳的确已可以做到表面的平静了。
她换好了鞋,没和凌默宸打招呼,垂着头,想要直接上楼去。但刚跨出几步,就发现地板上有不少的碎玻璃渣——那是一个摔碎的酒杯。
这不是那种喝红酒时用的高脚杯,也不是喝香槟时用的那种郁金香杯,而是那种喝威士忌等烈酒时专用的、杯壁很厚的小古典杯。
要把这种杯子摔成眼前这种碎裂的程度,那是需要很用力的。
许若瞳讶异地扭头,看了凌默宸一眼。
虽然她一直都觉得凌默宸这个人喜怒无常,但是,他并不是一个怒气一上来,就会乱摔东西的人。他的怒气通常是对人不对物的。因为,惹他生气的只会是人,而不会是什么死物。
以许若瞳对他有限的了解,在凌默宸的眼中,生气时乱摔东西,至少从某个侧面能反应出这个人的无能。因为不能对事主发火,所以,才只能对不能反抗的死物发火。
所以,他有怒气时,都会直接对着那个惹他生气的人发泄怒火。许若瞳就无数次地尝过他的怒火。
像这样地摔东西,许若瞳还是第一次见。
这是谁惹他了?还惹得他无能地拿个酒杯来出气!
这里除了凌默宸就只有她了。凌默宸是绝不可能屈尊来收拾这些玻璃残片的,那当然就只有她来了。
许若瞳蹲下来,小心地把地上那些大块些的玻璃片,一一地捡起,扔到了茶几旁的垃圾筒里,又去杂物间取了扫帚和撮灰斗,将地上的玻璃碎渣小心地清扫干净了。
打扫完了,她就又想直接上楼。
凌默宸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回来后的一举一动,直到她又要上楼,他才出了声。
“你刚刚和谁在一起?”
许若瞳心里一跳,回过头来看他。
凌默宸的目光阴郁中带着隐隐的怒气。显然,他现在心情很不爽。
许若瞳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于是,她果断地选择了撒谎。
“就我自己。”
鉴于那天凌默宸在酒吧找到了她,许若瞳说这话时,心里很是发虚。
“既然就只有你自己,为什么不回家做饭?”
这叫什么逻辑?难道我一个人就不能在外面吃饭了?
“我下午出去逛街了,逛得有些累,就直接在外面吃了。”
说完这话,许若瞳才突然想到,凌默宸不会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吧?
他不会是因为等不到她回家做饭,才生气地摔了酒杯的吧?
因为惹他生气的人不在眼前,所以,他只能暂时地拿酒杯出气?
许若瞳小心翼翼地看着凌默宸,很是心虚地问道:“你吃饭没?”
稍顿,她马上又想到以凌默宸那死要面子的性子,就算是他真的没有吃,也很可能不会承认。
于是,不等凌默宸回答,她又立刻地补充道:“我刚刚就只在外面随便喝了碗海鲜粥填肚子,打算回家再下点面吃。要是你也没吃,我就多下一点。”
凌默宸就只是瞪着她,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以许若瞳的理解,那就是“好”的意思。于是,她立刻放下了手里买的东西,连衣服都没换,就去了厨房。
面做好了,许若瞳叫凌默宸过来吃面。他还真的站起来,在餐桌旁坐下了。
性格这个东西,就像指南针一样,会出于本能地在生活中的各个方面,固执地显露出其属性和指向。
许若瞳看着眼前这个既别扭又傲骄的男人,心里真的是百般复杂千般滋味。
高兴、心疼、怨怪、委屈,还有越发汹涌的爱意。
这家伙,既是个超级腹黑的霸道男人,可又是个超级可爱的任性男孩。
许若瞳想,或许是因为他整个的童年,严重地缺失了母爱和父爱,才造就了他现在的这种别扭性格。
过早的独立和高高在上的身份,又让他习惯了强硬的处事方式,以及精简到极致的表达。
在他的周围,惧怕他和仰仗他的人绝对不会少,包括她在内,也曾经是这一大群人中的一个。但真正会关心他的人,全世界加起来,恐怕也没有几个。
按照越缺少什么,就会越渴望拥有什么的人类正常心理,许若瞳想,凌默宸其实应该是个特别渴求来自身边人关爱的人。
财富这个东西,让人可以拥有很多,但同时,也会失去很多。比如,信任和真正的关心。
因为,钱太多了你就很难真的知道,哪些人是因为你的钱才对你好,哪些人又是因为你的人,才真心地对你表示关心。
许若瞳为自己取了个中碗,为凌默宸取了个大碗。
虽然是中碗,但她又故意给自己装的汤多面少,而把绝大部分的面,都盛给了凌默宸。
“我已经吃了些了,吃不了太多。你多吃点!”
凌默宸依旧是一言不发,就只垂着头吃面。
许若瞳的面少,不一会儿就吃完了。凌默宸则依旧保持着刚开始时的速度,香香地吃着面。
于是,许若瞳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