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威风啊?”
“对不起。”
“镇压雷公石很厉害哦?”
“对不起。”
“不回来吃早饭了是不是?”
“对不起。”
油灯,藤条,一抹透过窗户的月光。
即墨垂着脑袋,贴着墙,影子和人一块被压在墙上,收声敛息。
赤鸢站在他面前,左手藤条,右手虚张,巧笑吟吟。
“知道错了吗?”
“错了。”
“哪儿错了?”
“哪儿都错了。”
‵-′)ノ”(ノ﹏q。)
“不准刷嘴皮子!说清楚!”
赤鸢忍着笑,摆着严肃的样子,油灯下她挥着藤条,颇有一副隔壁姜家儿媳的半点威风,可惜她的俏脸上还带着一丝丝憋笑的弧度,让这半点学来的威风也变得有些古怪和可爱。
“我不应该回来那么晚。”
即墨装出了一副知错悔改的样子,连腰都弯了些,可以看到那张三疤贯横的脸上凝聚着讨好一样的小眼神。
“伸手!”
即墨乖乖地把手摊出来。
“手心!”
连老茧都不曾存留过的手心肉翻了过来,肌肤在油灯的昏照下抹上了一层暖色。
“哼!”
赤鸢得意地笑了,这种掌控感让她有些小小地上瘾。她抬起藤条,又很轻地拂过即墨的手心,连蚊子下嘴都比这一“抽”要重得多,恐怕除了微观的细菌,这根藤条带不走任何东西。
“以后一定要先在家里吃完饭才能出门,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说完这三个字,即墨的声音突然小了下去,赤鸢有些听不明白,她便靠近了些,盯着即墨的眼睛看,端详着他藏着言语的黑玉眸子:
“你说——”
话还未从舌尖脱出,她便被那双臂膀抱在了怀里。
紧接着,就是一个吻,闪电一样啄在她的唇尖。
她瞪大了眼睛。
亲吻的距离让少年靠得很近,那副委屈的小表情此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眼神中得逞般的坏笑。
赤鸢反应不过来,在被少年抱在怀中的时候思维就已经陷入了迟钝,就好像有什么从神经底端烧了上来,就好像有众多信息在脑海爆炸,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只是在看着他。
即墨不会管那么多,也没在意赤鸢此时的愣神,他唯一确定的是刚才华一定玩得很开心。
带着一点报复的心理,但更多的是那种无法抑制的情感。
他记得vin之间也是如此的关系,他有些笨拙地学习着记忆中的过去,但也更多的是自己的想象力和万年来的思念。
他曾经读过很多书,物理,数学,历史,文学,美术,等等前文明的遗物,尽管前文明已经消失,但这些书籍也在毁灭之后存在过很长一段时间,即使纸质档和数据库依旧存在着保留时限,可即墨用他那段长甚至连“孤独”都感到无聊的时间阅读完了全部。
他像是人类,但又不是真正的人类,哪怕只是ròu_tǐ,其作为“武器”的存在于各个方面都超出了人类的限制,比如说他的记忆力和学习能力。
尽管“忘记”依旧是他大脑中的一项基本机制,但已经从潜意识的自我保护升级为了一种主观能力,就像是给计算机进行数据删除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即墨没办法“从回收站还原”而已。
他记得自己读过的文学作品集中有这样一段: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在某个小镇,
共享无尽的黄昏,
和绵绵不绝的钟声。
我们在这里,
一起拥抱,亲吻——”
这么在耳畔呢喃着,他抱着她,捧起她的脸,他的唇轻轻降落在她的唇上,又是一个吻,慢慢的,先是是牙齿,再是舌尖。
许久,分开的时候带着迷离的醉。
这里是良渚。
现在是星夜。
还有窗外蛐蛐的梦话。
“这首诗?”
“以前读到过的,印象很深。”
即墨抱着华,在油灯前静静转了个圈,藤条已经被华随手丢在了一边,这样她才能抱紧他。
华笑了,很美,带着醺红:
“很美,然后呢?”
“然后——”
他的喉头滚了滚,世界很安静,他和她的距离徜徉在呼吸的触碰之间,他的手指依旧在她的脸颊上触碰着,他又忍不住印上一个吻,这次,她没有羞涩,迎了上去,半睁着眼,赤红的眼瞳中是他乌墨般的亮目。
他的手指慢慢滑向她的脖颈,锁骨,停留了很久,他感觉到她逐渐慌乱的呼吸,他自己也是。
最终,他的手指转向了她的手臂,慢慢地连接到了她的手掌,十指相连,紧紧握在一起。v手机端/
他松开了她的唇,油灯的光有些黯淡,可他还是能清晰地看到她湿润的唇樱。
“我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华的双眼眨了眨,似乎有些意外,又有那么一点点的轻松,眼角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轻轻点了点头:
“好呀。”
又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两个字:
“教我。”
“好啊。”
相握的双手慢慢踱出,像是在触碰灯光。
华跟着即墨的节奏,带着一点紧张,半点羞涩,剩下的是心跳。
她知道这种感觉也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种感觉,从那一天在休眠舱前的第初吻,到如今这独属于二人的舞蹈,她终于清晰地感受到了这份被自己潜藏着的,翻腾如火,又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