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八重樱同学啊……”
“有什么事吗?德丽莎学院长?”
“你要跟我跟到什么时候呀……”
小小的修女趴在桌子上,一副燃烧殆尽的模样,哪怕是苦瓜汁也没法让德丽莎重整精神,她趴在桌子上,想块一样滚了滚。
立在一旁温书的八重樱却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不懂为什么德丽莎这么萎靡,对于学院长的疑问有些不知所措,默默地回忆了一阵书中的内容,慢慢地红了脸。
她放下了书,努力摆出了一个可爱的造型,声音有些踌躇:
“那……学院长,你有没有迷上我?”
巫女甚至还故作媚态地眨了眨眼睛。
“呜……”
小修女捂住了脸,这倒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无奈。
虽然就常理来讲,告白这件事不论是对于发起者还是接受者来说都是一件值得羞臊的事。
但是,有些话说一遍就能让人面红耳赤,可如果每天都要说上好几次,连续听个几周,就算是再敏感的神经也会习以为常的。
对于德丽莎来说,她现在更想去看《吼姆漫画》,给自己办公后的头脑好好放松放松。
可在自己的学生面前怎么好意思拿得出来嘛!
“八重樱同学,你对于‘恋爱’这种感情是怎么看待的?”
德丽莎清了清嗓子,理了理头绪,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自己学生那明显走歪了的恋爱观!
这是学院长的职责!
“‘恋爱’?”
巫女眨了眨眼睛,念叨着这个词语,这让德丽莎心里稳了好几分。
哼哼,果然是个分不清恋爱的小丫头,就让我德丽莎好好地教导你……
“知道。”
八重樱的话语软了下来,这并不是说先前她的嗓音生硬,而是一个比较。
和云朵的比较,从实体转向飘浮的轻柔,一下子就能听出来,这小妮子心里有人。
这样的态度让德丽莎的话全部卡了壳,那双蓝汪汪的大眼睛眨了好几下,听着八重樱的独白。
“形容的话……就像是故乡的樱花一样,在冬春交际的暖阳之下尽情绽放,白颜点粉,天空是迎接明春的清蓝,有着冒出葱绿的野草,托着重瓣柔樱,有风,飞舞了樱花,落入酒杯之中,爱人和自己闲坐于天穹之下,享受着酒醇樱香,从喉腹一路滑入心田,我想,这就是‘恋爱’吧。”
八重樱轻轻呼了口气:
“落桜枝に帰ると见れば胡蝶かな。(似是落樱旋枝返,细看蝴蝶舞。)”
学院长大人傻呆呆地盯着此刻的八重樱,比喻,说景,俳句,这样的艺术形式让巫女褪去了锋芒,涂上了淡雅的古典美。
那你这不是很懂嘛!
德丽莎表示非常迷惑,既然如此那你干嘛还要如此向一位长辈告白啊?先预演练习?
“因为德丽莎非常可爱。”
一记毫不掩饰的直球让德丽莎再次捂住了脸。
这剧情不就又重来了嘛!
“呜……”
这一次,s级女武神终于瘫倒在了桌子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投降啦!不玩啦!
……
月挂夜空,小小的学院长晃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一个字,累啊!
没有什么比给学生做心理疏导更累的了,如果有,那么就是学生还不听话!
虽然自己确实很可爱,嗯,世界第一可爱就是了!
“呼啊……”
虽然是一个老资历的女武神,但是身躯却还是十二岁的小孩,生理条件也同样受限,比如说——
一过九点就犯困。
仿佛一只小奶猫般,德丽莎就连走路的姿势都有些飘,她现在的脑袋里想的只有自己房间里的吼姆床,吼姆被子,吼姆抱枕和一大摞的吼姆睡前漫画。
“嗯……?”
撅着嘴巴,德丽莎歪了歪脑袋,看到了俏生生立在一旁的女仆。
“丽塔……”
说着说着,德丽莎的小手就捂到了嘴上,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眯着眼睛:
“你在这里干什么呀?”
女仆保持着端庄的仪态,双手叠在腹前,拎着优雅不做作的微笑,微施一礼:
“只是在例行打扫而已。”
“呜……”
德丽莎皱了皱小鼻子,整个表情都团在了一起:
“丽塔你为什么在流鼻血啊?”
女仆小姐若无其事地揩了揩琼鼻,点点红晕落在衣袖上,即使如此她依旧没有任何慌乱:
“大概是因为晚餐吃了一些上火的东西吧,德丽莎大人请不必担心。”
“唔,这样啊……”
yòu_nǚ含糊地点了点头:
“那丽塔,晚安。”
“等一下,德丽莎大人。”
女仆小姐再次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导致连声音都变得闷闷的:
“您能再说一次吗?”
“啊?(@_@;)?”
“晚安的告别语。”
“唔——”
德丽莎第三次打了个哈欠,连声音都混了起来,咬字之间甚至都带上了几分奶味:
“丽塔晚安”
女仆小姐浑身一颤,昂起脂脖,喉间窜出一声难以名状的尖啸,最后化为了一阵余韵。
这一切发生地太过于短暂,以至于徘徊在梦乡的德丽莎都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直到这娇小的背影消失在了走道尽头,女仆小姐才放下了染得鲜红的衣袖。
a。
深呼吸,平复心情,女仆小姐重新整理好了仪态,黑暗之中又响起了她优雅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