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女孩的吱咽声在雪林之中响起。
她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雪。
还有在雪中低垂下来的巨大头颅。
这是龙。
很典型的西方幻想种造型,放大的蜥蜴类造型再配上一对蝠翼,用最直观的方式表现出了人类对于“巨物”的恐惧。
可是这头巨兽却轻巧地俯首,伸出了它颔中冰蓝的细舌,卷了卷女孩的发丝。
龙的身影是庞大的,它必须要趴下身才能让其宽阔的脊背融与雪松和山峦之间。
这样的身躯,放在天命数据库之中只有“审判级”能够形容。
总重超过千吨,总长超过百米,一系列的数字只能用“超过”来含糊地描述,这就是“审判级”。
拥有着“审判诸生”的暴力。
可就是这样的暴力,却对着女孩低眉顺首,仿佛宠物般轻轻舔舐着女孩的头顶。
世界很冷,可龙为女孩挡下了风雪。
她伸出了手,向着那片世俗的恐惧伸展着。
龙靠得更近了些,它的头颅抚在女孩的手掌上,女孩的手是苍白的,崩坏兽的躯壳则是惨白,但此刻看上去却是如此的相似。
“是你啊……”
女孩的声音听上去是如此放松,与那重症的病人看到了能救治自己的医生一样。她轻言细语,感受着手指尖的触感。
却并非目眼之中的颜色那般冰凉,而是暖冷。
手指的触感是坚实,是雪原的寒冷,也能感受到这份硬冷下跳动的温度。
“原来……这么温暖啊。”
她这么呢喃着,由触碰变为了拥抱,娇小的身躯就像一片落雪,停在了龙首,她蹭磨着,感触着,龙如同迁就的长辈,任她撒娇。
“大家……都离开我了。”
女孩缩在龙翼的庇护下,她低声呢喃着,如同一个噩梦初醒的孩子。
“嗡……”
龙喉荡出了细细的鸣呢,它拱了拱,将女孩抬正了些。
“为什么偏偏是我们呢?”
女孩的声音如此柔弱,但她的眼瞳中却倒映着仇恨。
“吼?!”
龙吟忽然拧转,它抬头看着山林,抬爪将女孩捞起来,护在怀里。
女孩抖了抖,缩起了肩膀,却咬牙切齿:
“……来了么?”
她抬头看着龙:
“先拜托你了。”
龙垂首,它的腹腔打开,将女孩藏了进去,随后又蛰伏了下去,它的身躯亮起了冰蓝的光泽,它张开巨口,一道道寒风卷了出来,澎湃的风雪淹没了这个山林雪海。
——啪嚓!
树枝的响。
德丽莎看向了脚底,碎裂的树枝已经被冰雪凝结为了晶白,不止是这,脚下的土地,枯枝,树林,就连雪松的铁枝也冻为了晶花,看上去,就像是风也被冻结了一般。
小修女不由自主地把脑袋往衣领里藏。
“真够冷的……”
齐格飞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一团团热气从他嘴里跑出来,本人也把拉链提了起来,缩着膀子。
“报告长官,这一带的温度确实很不正常,在半个小时之前便跌入了-57,但更加惊人的是植物细胞已经发生了脱水收缩现象,所以我们并未继续搜寻下去。”
帕特里克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响起,先前她便申请前往侦察,但很快就挂着一层冰霜回归。
“诶?这是什么意思?”
德丽莎眨着她那双天真可爱的大眼睛。
听到这个问题,瓦尔特看了过来,不知为何,德丽莎总有一种被冒犯了的感觉,便鼓起了脸回瞪了过去。
这位逆熵的盟主最终还是自己移开了目光,伴随着一声叹气,扶了扶眼镜:
“如果是自然低温的话,冻结大多发生在细胞壁之间的水分之中,而能够让细胞发生脱水皱缩的情况只能是急剧失温导致,同时,那种急剧失温证明了-57还不是谷值。”
“啊?”
德丽莎继续眨巴着自己漂亮的大眼睛,好不容易找到了关键:
“也就是说,那头龙就一直躲在这里咯?”
“十有八九,这也是由我们来进行搜查的原因。”
在确定了大致的方位后,最强的战力所组成的小队便踏上了征程,这无可奈何,也自然而然。
这已经可以说是审判级崩坏兽的宣战,它强横地改造了环境,让文明的主要战力根本无法适应这夸张的低温。
能够来到这里的,必须是他们,也只能是他们。
“你怎么认为呢?”
瓦尔特看向了队伍的第四人,那位披着斗篷,始终不用真面目示人的调查员。
这是一种试探,实际上瓦尔特的内心相当忐忑。
那张纯白的面具看了过来,其上的裂痕状告着战斗的激烈,依旧是那双幽冷的墨瞳。
视线又移开了,他看向了别的方向,就在瓦尔特以为这次试探不了了之时,那平淡的声音飘了过来:
“她还在睡。”
哪怕是轻浮的齐格飞也愣愣地放下了手里暖身的酒,脑袋也没从这句话里转出来。
“……睡?”
那人看了过来,齐格飞莫名觉得很不爽。
“她不强。”
他轻描淡写地定下了这样的评价:
“至少没有‘瓦尔特’那么强。”
“啊?”
齐格飞觉得自己一头雾水,瞅了瞅逆熵的盟主,又瞧了瞧奥托的特派员。
这两人……啥情况?
哑谜只有知情者能够猜中,比如约阿希姆就知道,那个人所说的“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