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亚的风,一向很猛。
像是刀子,撞过来,切入温感神经,蹂躏着人类的脆弱。
很多时候,人类对于环境的适应能力是低于其想象上限的,环境的剧变足以成为死亡的诱因。
就算是女武神,也摇摆在这冰寒线上。
但比这更让人胆寒的,是望不到头的粉紫。
“呼……”
鲸吸一口气,程立雪放下了望远镜。
她甚至怀疑,自己透过望远镜的视线已经被那片崩坏兽海给捕捉到了,只不过它们懒得去在意一只“小虫子”。
“太多了……”
她如此喃喃,伏下了身,伪装袍拢了拢,悄无声息地从山崖滑到了坡背。
“东部战线我们已经抵达了,”
她看向面前另外三人,他们也都披着雪白的伪装袍。
“师傅,主教,非白先生,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即墨转过脑袋,看向奥托,没错,这个在天命的幕后藏了将近五百年的人终于站了出来。
而且,这具身体毫无疑问,是其所制作的“完美体”。
看来,这家伙对于此事的重视程度,远超自己的预料了……
即墨心里打着算盘,奥托也同样如此,不过他在想什么即墨并不知道,只能看到他搓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模样。
“不。我们不光能穿过崩坏兽群,还能大摇大摆地走过去。”
主教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看向了即墨:
“当然,这里的关键就在于——非白先生。”
奥托的话将注意力再一次转移,感觉到身上好奇的视线,即墨并没有去回答,只是看着奥托。
“非白先生?”
随着程立雪的提问,他这才将注意转出来,点了点头:
“需要时机。”
“什么时候?”
符华追问道。
“混乱,大混乱的时机。”
即墨指了指天空:
“当太阳砸下来的时候,灯泡的光就一点也不显眼了。”
“那么,需要协助吗?”
奥托的笑又扬起了一个分度,他就这样笑眯眯地问。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即墨点头了:
“需要。”
他甚至还直接伸出了手,向着奥托讨了起来。
这让主教嘴角的微笑平了些许,狐绿的双眸眯了起来,一会,他的手才伸进了衣内,摸出了一支针,交到了即墨手上。
但即墨手却没有收回去。
奥托挑了挑眉,又摸了一根出来,交到即墨手里。
……
“还不够?”
“你说呢?”
奥托这下可不笑了,却还是摸了一支出来:
“这是全部了。”
即墨盯了他一会,看了看手里,三支针管齐齐摆在手心上,闪着深紫色的光。
嗒!
就在即墨收回手的时候,被另一个人拦了下来。
“hu……符华?”
即墨稍稍用了些力,却发现她的手钳得很紧。
“你要干什么?”
她的手伸了过来,直接抢走了这三支针管,转向了奥托,几乎是怒目而视:
“这是超高浓度的崩坏能溶液,你是要杀死他吗?”
“哦哦哦,别生气老朋友。”
奥托举着手:
“别生气,你不明白。”
“我有什么不明白的?任何人沾上这东西和自杀没有区别!”
她不明白自己愤怒的根源,但这并不妨碍她的质问。
“我没事的。”
即墨把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抹开她的手指,取回了这三支针管。
“你为什么——”
“因为是我。”
他收起了这三支针管,让它们消失在了衣下:
“我们需要的是胜利,不要让这种情感磨损了你的理性,耽误了作战的胜机。”
他看着她,看着她湖蓝的瞳。
“理性”,这个词就好像是魔咒,即墨看到从她湖心燃起的火再次熄灭,最后再一次变为平静的深湖。
“呼……”
她深吸了口气:
“你有把握吗?”
“不会死。”
即墨笑了起来,不过这轻笑的声音很快淹没在了自天空响来的呼啸。
灰白之上,亮起了群星的光。
“来了。”
不知是谁,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对抗崩坏兽潮,在科技革命前是用人命去堆,去填补怪物与人类那碾压的差距。
而现代,文明的积累让人类这个群体爆发出了它真正的力量。
群星?
不,这是来自于天命武器库的全部重型武器,不仅仅于此,还有这片冻土上曾经矗立过的巨人所留下的遗产。
在这一刻,倾巢而出!
2月17日,上午8:00
冻土,彻底为人类的科技燃烧为了炼狱。
就在火焰碰撞在冰原上时,即墨抬起了手。
而一根打空的针管也被丢在了一边,雪色的伪装袍也爬上了漆黑的崩坏能纹。
没有程立雪想象中的“光炮”,“冲锋”。
只有死寂。
静止的死寂。
崩坏兽停止了,火焰停止了,坠落的导弹定在了黑暗的帷幕中,就连飞雪也凝固在了冻结的风中。
“时间……停止了?”
程立雪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支吾着她的震惊。
“走吧。”
即墨迈出了第一步,向着那柱破损的高塔前行。
这就是他所等待的“混乱”,在饱和火炮的轰击下,崩坏能也同样会被激荡的能量所干扰。
理论上,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