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楚低着头,咧咧嘴,小心翼翼的看了皇帝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问明皇帝没有什么吩咐了之后,就直接躬身告退了。
慕容楚走后,皇帝呆坐了半晌,最后又轻哼了一声。
这状元彩,即便最后朝廷赔了,自己也要公平公正,否则岂不是会被白一弦给看扁了?
哼,这是朕的朝廷,朕的天下,朕自然会不遗余力的选拔人才,才不会为了区区银两就弄虚作假。
朕又不是没见过银子,朕的天下,朕的人才,需要你一个白一弦来操心么?哼!
状元彩便如此开设了起来,地点设在一个茶楼之中。这里空间大,客人并不多。
原本只是供上层人士喝茶的地方,如今开放了,也算是带动一波人气。
朝廷对于文采比较出众的解元、举子,都是有所了解的,毕竟是各地州府推荐上来的。
因此,公众比较熟悉的文采出名的举子姓名,和朝廷比较了解的举子姓名,全都榜上有名。
公众心中支持谁,觉得谁会中状元,那就买谁。
因为朝廷禁赌,而且惩罚严重的原因,刚开始的那一天,参与的人很少。
大家都以为,此茶楼公然设赌,不出一天,一定会被朝廷逮捕严惩。
只是等了一天都没事儿,还有人试着买了一下,结果也没事儿。
民众便觉得,可能是这茶楼老板,已经打通了关系了呢。这赔付比例这么高,一旦买中了,那也能发一笔啊。
小买小发,大买大发呀。
于是,第一天的时候,还门可罗雀,第二天,发现设赌的和参与的都没事之后,就一下子火爆了起来。
白一弦确实有些低估了京城人民的富裕程度,低估了他们的购买力,更低估了他们凑热闹的能力和好奇心。
本来民众就在热切的讨论这个事,如今花了银子参与了这状元彩之后,瞬间便有一种,自己也亲身参与了科举的感觉。
那讨论起来,可就更带劲了。
而且,这里面还渐渐的还带上了一丝歧视。
比方:“嘿,李兄,那个状元彩,你买了没有?”
“买了呀。”
“你买的是哪个举子?”
“我啊,买的是孟贤,买了一两银子呢。王兄你呢?”
“我?我也买了,我买的柳文才啊,也买了一两银子。那,张兄,你买了没?”
“我?我没买……”
嗯,没买,那讨论起来没劲,不带你玩儿了。
然后,李、王两人就不搭理张了,人家两人开始讨论,到底是孟贤厉害,还是柳文才的文采高。
这姓张的一看,哟,都是一块儿玩的,家里经济条件差不多,谁还拿不出来一两银子啊。
不就是状元彩吗?我也买,我买个跟你们不一样的,我买邹征明,我买个一两半银子的,比你们多,哼。
这个算得上家里有点钱的圈子,拿一两银子出来不心疼。
人是群居动物,大家都各自有各自的玩得好的朋友圈儿,圈儿里的人,经济条件差不多。
有钱的圈子拿出点银子来,参与一下,热闹热闹,也攀比一下,更是铆足劲的比比,到最后谁会赢。
就那些没多少钱的穷人圈子,也有人参与啊,哪怕买几十个铜子儿呢,都立马觉得自己跟人不一样了,自己参与进跟科举有关的事儿了呢,时尚牛逼起来了呢,说话都硬气了呢。
他们一买,那么一显摆,人都有攀比心理,那他们圈中的人,不也得买吗。
更何况,京中的富人可是有不少,他们参与起来,那出的银子,可就多多了。
富人也有圈子,而且更爱攀比,你买五两,我就得买十两。你买五十两,好,那我就买一百两。
很多人并不喜欢赌,但就是为了凑个热闹,跟人聚在一块儿的时候,也好有个谈资。
由于跟传统赌一博的形势不同,又跟科举状元挂了钩,所以,民众对这种形势的赌不排斥。
就当是个跟科举有关的娱乐活动,这相当于一种新兴事物。
那时候,民众的娱乐活动确实匮乏,这又是第一次举办状元彩,新鲜啊。
还是那句话,家里但凡不是穷的揭不开锅的,都愿意花几个铜板儿参与一下。
慕容楚有句话说得对,聚少成多嘛。更何况富人不少,贡献的也多呢。
关键是,这事儿都不用朝廷暗中派人鼓动。
只要有人买了,他不但自己买,他还会劝说自己认识的朋友也买。
这些买了的人,自己就会努力劝说亲朋好友。
什么输了也不过几十铜板儿,家里又不缺这点儿,万一要是买中了,那可就赚了呀……
巴拉巴拉,说的天花乱坠的。一般人都有从众心理,也经不起鼓动。
就现代民众去买个东西,理发店啊,美容院、商场化妆品专柜啊,人家稍微一鼓动,钱不就花出去了么。
这种事儿,古往今来,情况都是一样一样儿的。
除了民众的积极性高涨之外,那些学子的积极性也调动起来了。
那时候可没有什么肖像权、冠名权、各种版权之类的。
对于茶楼将自己的名字挂在铭牌上设赌的行为,他们不但没有半点排斥,而且也想不到去保护权益啊,要个好处费之类的。
反而,还洋洋得意,觉得这是给自己扬名的大好机会。
有一些自诩有才华,但却无铭牌的学子,心中也是颇为不忿。
于是便更加的卖力起来,甚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