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看了看杜衡,没想到他的所有不快和犹疑竟然都是在面前的这个小丫头的身上得到了纾解。而如此一个人微言轻、少不经事的小丫头说的话,在他心里竟会起到如同吃了定心丸的作用,不知道是她傻还是他傻。
“我是说真的!我说的是真的!你相信我!”杜衡见慕青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以为他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于是吼着嗓子又信誓旦旦地来了这么一句。此时,她真的觉得她是将她毕生的承诺都放在这句话上了。
慕青被杜衡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后,看着杜衡真诚得简直不能再真诚的、坚决得简直不能再坚决的眼神,莫名地竟觉得有些脸热。于是......
杜衡端着碗筷,站在门外,莫名其妙地看着已然关上的房门,有些傻眼。
不带这样的,好吗?她又说错什么了吗?杜衡觉得此时的她弱小、无助又无辜,站了一会儿,悻悻地端着东西离开了。
这个过河拆桥的!
虽说慕青是个过河拆桥的,但是杜衡也不是那么心胸狭窄的。考虑到慕青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把他的打算告诉林惠,她打算出一把力。尽管她不能代表慕青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但是吹吹枕边风什么的也是好的。这样一来,等到慕青真正和林惠摊牌的时候,也不至于那么针尖对麦芒。
“婶婶,堂哥的生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林惠听了,奇怪地看了杜衡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唔,我就是奇怪,该不会是和堂哥一样是个,嗯,是个......”
“是个什么?”林惠好笑道。
“是个少言寡语、面白皮瘦之人?”
大概是没有料到杜衡会这么评价慕青,又或许是慕青的生父是个与此极其不相符之人,林惠一时之间没忍住,笑了出来。
“在你心中,你慕青哥哥就是如此的一个人?”
“啊,算是吧。”
“那你可看走眼了,你慕青哥哥虽是现在看来少言寡语,面皮也有些白净,但绝对不是个皮瘦之人!他小时候可没少惹过祸,你慕三叔可没少揍过慕青,他皮实着呢!”
“哎,慕三叔?”
“嗯,慕青的生父在本家排行老三,你应该喊他一句慕三叔。”
“奥,好,慕三叔,衡儿记下了。”杜衡颇为认真而又虔诚地说了一句。
林惠爱怜地摸摸杜衡的头,说道:“哎,也就是只能记下了。你慕三叔可是个紫棠面皮、义薄云天、豪爽健谈之人,慕青相貌是随了她娘,但是小时候的性格可是紧随了你慕三叔。不过后来你慕三叔和慕三婶相继离世,慕青也就变得寡言少语了起来。说起来,你慕青哥哥是个可怜的孩子。”
话题有些沉重,杜衡看着长吁短叹的林惠,知道这个话头开得并不是很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去了。
“婶婶,慕青哥哥会越来越好的,慕青哥哥学问好,功夫也好,肯定会成为人中龙凤的。”
“这一点我自是相信,婶婶我就盼着你慕青哥哥能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到时候也算是没有辜负了慕青他爹娘还有你二叔。”
......难不成不读书,就算是辜负了?杜衡没有办法,继续硬着头皮往下说。
“婶婶,我见哥哥是喜欢练武多一些,再加上慕三叔又是武将,哥哥从军恐怕会更肆意一些吧?”
林惠一听,眉毛蹙了起来:“这是谁与你说的?慕青?”
“不,我就是这么觉得。您看,堂哥读书都那么辛苦了,可是还是会抽出时间来练武,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又哪里会做到如此地步?”
林惠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她何尝不是知道慕青对练武的热衷呢。只是他的生父就是死于战场,她又怎么能让慕青步了他爹的后尘呢?如若这般,她怎么对得起慕青她娘的临终嘱托?
“我又何尝不知呢,虽然你慕青哥哥什么都不说。”
“婶婶,假如堂哥有一天跟您说他想弃文从武的话,您会怎么办?”杜衡颇为小心谨慎地问道。
“不可能!”林惠想都不想,张口就说道,“你慕青哥哥懂得分寸,不会这样的。”
“好,婶婶,我就是问一下,您别这么紧张,又不是真的这样了。”最起码,暂时没有这样,虽然也不远了。
杜衡见林惠反应这么大,终于知道慕青为什么迟迟不肯跟林惠摊牌了。就如同她这次,丝毫没有起到丝毫劝说的作用,充其量也就算是探了探底,甚至糟糕的话还有可能给林惠打了一针强心剂。
“你这丫头,这话不能胡乱说!”
“好,我知道了,婶婶。”没有办法,看来只能从长计议了。
杜衡知道这件事情急不得,而且也不能接二连三地提起,为今之计只能缓缓图之。杜衡相信,总有一天林惠会看到习武的慕青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还有慕青会凭借他一身的本事为这个时代、为这个国家做出多大的贡献。
可是,杜衡不知道的是,这种事情会来得这么快。
据说是,杜依然未经许可,私自偷跑出门,而后被偷又被抢,还差点儿被人贩子拐了去。但是好在有惊无险,她最后得救了,而救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堂哥慕青......
杜衡听后,半天没有晃过神来,这可真是英雄救美啊!可是杜依然如今才不过七岁多的年纪,英雄能够称得上,但是美实在有些沾不上边了,况且杜依然的相貌、品性也实在是......
杜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