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
高石远一拍桌子,“要让那独孤逆贼当我们的头,休想!“
“石远,“宗长岳道,“让侯掌柜把话完。”
侯良景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这实在是个无礼之极的要求。
独孤泰是敌国的奸细,又怎么可能放了他,还听他的话呢?
可乡亲们就是不信,还如果不这么做,他们就要冲入这衙门里,以死相争……
“我看他们敢!“
高石远道,“宗大人,我这就去把那些蠢货都赶回家去!”
“高大哥你冷静些。”
洛羽儿,外头有上万人,衙门里的人手也不够。
再,她知道,上邽的乡亲们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他们会这么要求,这背后肯定有什么别的原因。
赵寒就把他刚才在路上观察到的,都了出来。
闹事人群里,那个霍老三,那些穿着百姓服饰、面容严肃的人。
“这两次的百姓闹事,“赵寒道,“背后都是那些人指使的。
尤其是这一次,闹得那么大那么凶,三个要求,还一个比一个的明确。
这些人,肯定不只是为了什么放粮破案。
他们的背后,必定有什么不可告饶目的。“
“这是吐谷浑的奸细,暗中煽动。“张陌尘道。
众人一愕。
张陌尘继续道,“上一次闹事,是为了给独孤泰起兵做准备。
这一次,是他们看见独孤泰兵败被擒,所以就煽动百姓,想要把独孤泰救出来,同时挑起上邽内乱,让我们无法组织有效的城防。
这样一来,下来吐谷浑的大军破城,就容易多了。”
所有人几乎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当然,”张陌尘道,“这只是推断,还需证据证实。“
赵寒道,张大哥的极有可能是真的。
这独孤泰在上邽多年,官声一直很好,也认识很多人。
要他把霍老三那些商家暗中收买了,让他们带人组织闹事,完全有可能。
“这好办,”高石远道,“我这就出去,把那霍老三抓来问问不就成了?”
“是要问,“赵寒道,”可我想问的,不是这种走狗人物。
我要问他们的头头,独孤泰。
宗大人,孟统军他们,有押着人过来了么?“
宗长岳摇摇头,面容有些凝重。
墙外,一阵阵百姓的怒喊声传了进来,在堂里回荡着。
“赵法师,”宗长岳道,“眼下上邽诸事紧急,审问独孤泰一事,你认为确有必要么?”
赵寒点头道:
“百姓闹事,吐谷浑入侵,还有这‘人头鬼案’,三件大事里,独孤泰都是关键的人物。
而且,他还是目前唯一确定了西秦叛将身份,却还活着的人。
必须马上审问。“
“好。”
宗长岳掏出一块,金色镶边的牌子:
“这是秦州行军副都督的令牌。
我再手书一封,你带上它们、乔装出门,去府兵大营里找孟凉。
你就是我宗长岳亲自下的令,让你全权代我,先行审问逆贼独孤泰。”
赵寒谢过,接过令牌收了起来。
宗长岳又对侯良景道,这独孤泰是敌国奸细,正准备起兵祸乱上邽。
百姓们之所以还要保全他,只是因为被他之前的行为蒙骗了,背后又有人煽动而已。
像这样一个人,放了就等于放虎归山,会对上邽和乡亲们酿成大祸。
侯良景当然同意。
可他,如果不答应,外头的乡亲们又不肯走啊。
宗长岳点头道:
“此事,宗某稍后会亲自到门外,向乡亲们当面解释清楚。”
侯良景一惊:
“宗大人,外头闹得这么凶,您金枝玉叶的身子,不能出去冒险啊。”
“怕什么?”
高石远道:“我带兄弟们护着大人,我看谁敢靠近一步。”
“带着刀去理,乡亲们会听么?”
宗长岳道,“你们都不许跟着,我一个人去。”
众人都是一惊。
可他们也明白,带刀谈诚意,谁会信?
赵寒道,宗大人是对的。
可为防万一起见,还是请高大哥暗中带人备着,再在墙头安排些弓箭手。万一形势不妙,立即现身,护送大人回衙。
诸事商议已定,立即分头行事。
百姓闹事,由宗长岳亲自出面平息。
侯良景是百姓推举的首领,也在旁帮衬着。
而收粮赈灾的事,则由曾谦和高石远的一名得力手下去办。
宗长岳还命曾谦立即升任上邽县代县令,掌管县内民生事务,安抚城内各方。
这样宗长岳他自己就可以腾出手来,专心于城防的事了。
曾谦还有些不自信的样子,可宗长岳下了死令,他也就只好应承了。
侯良景是城中第一大商,他在解决衙门的事后,也会帮着曾谦,去向城里的各大商家收粮。
至于,至关重要的“城防”,目前城内可用的兵力,分为几部分。
其中战力最强、人数最多的,是孟凉麾下的上邽府兵,三千有余。
其次,是张陌尘手下的陌刀队两百余人,沈玉的红衣“玉骨”队近百人,高石远带的护卫队数十人,也都很有战力。
此外,还有上邽的数百衙役,贾振叫来的江湖人士百余,和侯良景召集的各商家的护院打手数百。
这些饶人数虽多,但战力只是一般。
这么加在一起,城内总兵力只有不到五千人,面对敌军十万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