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蚍蜉何以撼树,螳臂焉能挡车。
令狐将军,您在前隋的时候就已经是大将,大场面见得多了。这扬州城,你更是无比的熟悉。
如今,这卫察司不过调走了一点人马而已。
怎么,你就怕了?”
令狐德正脸色稍稍一变。
他确实就是,隋朝投降过来的降将。
只是这件事,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
而他自己,为了在大唐能官运亨通,更是从来都不向外人透露。
这杜大人怎么会知道?
降将不听令,还有诸多的疑虑,这可是很容易被抓成把柄,问罪的。
杜松云这看似淡淡的一句,正好戳中了令狐德正的心穴,把这个有些自傲的将军的心,瞬间收伏住了。
令狐德正立即一躬身,朝杜松云一拜:
“杜大人有命,德正定当赴汤蹈火,言听计从!”
杜松云淡淡一笑:
“令狐将军,您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令狐德正又深深一拜,一把抽出那条铁锏:
“令狐某的这条铁锏,就是大人您的马鞭。
您让我抽哪里,我就抽哪里。
你让我抽谁,我就抽谁!”
他铁锏一转,一指墙上挂着的那幅画,画上的那两字落款:
“希愚”。
杜松云看着令狐德正,又看了看那画,淡然一笑:
“欲倾其山,先崩其麓,欲涸其水,先断其源。令狐将军,您就这么着急,要直接找正主了么?”
“怎么做,”令狐德正握锏鞠躬,“请杜大人示下!”
杜松云淡笑着,手里的木佛珠,缓缓转了起来:
“令狐将军近年来远在长安,不知可曾听过,那位新上任不久的扬州漕运使,王弘恩?”
令狐德正一愕。
他看了看杜松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两人都笑了起来,笑声在书房里回荡着,那幅山水隐士的画作,依旧静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