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这朱云羡是长安人士。
他从前曾是长安某个教坊里的教头,专门负责教导那些教坊男女诗词歌赋、曲乐音律,还有唱腔词调等等。
能做长安教坊的教头,说明这个人的文采曲乐等等,无一不精。
就算在整个大唐境内,都是排在前头的人物。
后来,听说这朱云羡因事离开了教坊。
他一路云游四方,最后到了这江南扬州之地,为扬州的风物所倾心,就留了下来。
扬州城仿效长安,也有官府设的教坊,朱云羡就在教坊里重操旧业,做了教头。
没几个月,他教出来的女子,马上就明扬扬州。
而朱云羡他自己,听说更是以高亢的歌声,闻名遐迩。
听说他能唱的高音,就跟女子一样的高,却依然带有男子的刚烈。
而低音又能下沉到底,如深海一样的沉稳深邃。
这明月楼乃风月曲乐之地,对这种人物,当然有诸多的需求。
所以传闻,这明月楼的主人,私下和这朱云羡非常熟,只是这都是些传闻,没人真正见证过。
谁能想到,今日的大会,这朱云羡竟然亲自来了。
而且还站了起来,要成为参与这大会比试的第一人。
老天,像这种诗曲比试,不正是为他量身准备的么?
他既然来了,那其他人就更加不用比了啊。
“有请朱公子上台。”
颜楚楚说了声,一众羡慕和崇拜的目光之中,朱云羡在两位锦衣美人的带领下,走上了高台。
“还有哪位公子愿意上台,共享此觞?”
颜楚楚对台下的众人道。
宾客们纷纷摇头。
当然了,这么难的比试,还有个这么厉害的对手,谁还上去,那不就是自己找脸来丢吗?
颜楚楚一笑,媚眼瞥了瞥台下的赵寒。
“寒老弟,”姜无惧低声道,“虽然看在那胜者大礼的份上,我很想一把推你出去。
可我一想起,上回在那青玉院里,咱们去查案。
你上去赢了那曲试,结果就来了个孔原乱搞一通,我和香儿妹还都给推倒了……嗯毒倒了。
今天你要再上去,再弄个什么大事出来,我可不想再晕一次了啊。”
洛羽儿刚才听赵寒说了,他要参加这比试的事。
她明白,这比试是一定要参加的,而对赵寒的能力,她也非常有信心。
只是刚才,这宾客们议论的话,她也听到了。
赵寒确实各个方面都很厉害。
诗文才学就不用说了,之前那秃头人宁无相也说过,赵寒的曲子,如果认真唱起来,也是顶好的。
可这个朱云羡不比旁人,他可真是,这个诗曲行当里的顶尖人物。
那赵寒他这上去,胜算能有多大呢?
她不由得有些担心,正想说些鼓励的话。
赵寒已经站了起来,笑道:
“楚楚姑娘,我来成不?”
宾客们一愣。
他们根本没想到,这种形势下竟然还有人敢应战,纷纷转头看去。
这一看,顿时一片哗然。
这还以为,是个什么丰神俊逸的名士应战呢,原来就是那个少年啊。
对,他是被坐了贵客的桌子,还享用了“十珍宴”。
可这“诗曲流觞”,比的是真才实学。
看他那一身青衫、随意笑着的样子,就不像个才子,就更不用说什么诗曲全才了。
就他,还敢在这明月楼里,和这大名鼎鼎的朱云羡对战?
“喂小子,”有人忍不住道,“你这是酒喝多了,胡言乱语了吧?“
还有好些宾客看赵寒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就能享用“十珍宴”的待遇,早就心存嫉妒了,这时候更是大声笑了起来:
“就是,你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是个什么比试。
你知道那台上的那位,是谁吗?
像你这么个毛头小子,还敢上台应战?”
“小子,你这张脸,待会可要丢了一地咯,哈哈哈哈……”
宾客们顿时哄笑了起来,都是对赵寒的嘲讽和看不起。
三楼的贵厢里,穆云行看见赵寒被众人所笑,就小酌了一口,似乎很开心。
二楼,霜姨低声道:
“这个赵寒,也真是不自量力了。”
李玄苍漠然俯瞰着少年,什么都没说。
那边,苏雨童小嘴一嘟:
“哼,竟敢取笑本姑娘看中的人。
摩罗,你马上让人下去,把那几个带头,每个给我掌嘴二十下,打到他们脸肿得说不出话为止。”
哥舒摩罗笑着点头,可就是没动。
他当然知道,这是小主的气话,这种形势下下去打人,这岂不是给赵寒添乱吗?
李凌若却是神色如常。
在青玉院里的那场曲试,她就在场,似乎对于赵寒,她一点也不担心。
而面对那众多的嘲笑,赵寒也一点都不在意。
他哼着小曲,在两位锦衣美人的带领下,走上了高台。
颜楚楚又问还有哪位愿意上台,台下,哪里还有人敢答应。
颜楚楚见状,就笑道:
“好,既然如此,那今日的比试,就在台上的两位公子,朱公子和赵公子之间展开。
只是,今日在场宾客众多。
如果只是就这么在局外观看比试,岂不是稍显有些无趣了?
诸位说,对不对啊?”
这话,就是台下的人也可以参与的意思。
宾客们顿时又兴奋了起来,都让楚楚姑娘快快说来。
“为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