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侧院里,火光冲天。
那间白墙灰瓦的练武房里,火势凶猛,浓烟大散而出。
奴仆们拿着水桶,又不敢太靠近,只能远远地泼水。
洛羽儿不断来回飞奔,把一桶桶的水往上浇着,萧寻和姜无惧也都在帮忙。
李希愚站在院中,望着已被大火吞没了的练武房,神情严肃之极。
人影一动,赵寒来到了。
“李大人,”他望着练武房,“卷册都在里头?”
李希愚点头。
“有人看到是谁放的火么?”赵寒道。
李希愚摇头。
“那是谁,第一个发现火情的?”赵寒道。
李希愚正想说什么,身后,方念莺一身素衣清丽、走了上来,女管事曹惜月在旁伺候着。
李希愚见了,关切道:
“夫人,此处火势很大,您不要过来。”
方念莺往着那猛烈的火势,没有一点害怕,她想了想,就道:
“夫君,妾身都听说了。
今晚,杜大人带了大队人马前来,而这突然间,侧院就起了火。
这是,他们要对夫君您下手了吗?”
李希愚看看四周,对方念莺轻轻摇了摇头。那意思是,这里人多耳杂,不宜多言。
方念莺马上会意,不说话了。
“惜月,”李希愚道,“刚才是你先发现的火情?”
曹惜月的衣衫有点凌乱,好像穿得不太整齐,露出了胸前些许白白的肌肤。
她那张美艳端庄的脸上,有些慌张的样子:
“是的老爷,刚才……”
曹惜月说,今晚她当值,经过侧院门外的时候,忽然闻到一股什么烧焦的味道,就走进来查看。
她一眼就看到了侧院里,那些守院的护卫全都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练武房里,有火苗和浓烟飘了出来。
她吓了一惊,连忙大喊救火,然后就跑出去想叫人,正好就遇上了柳孝岩。
两人当即商定,柳孝岩立即去禀报李大人,而曹惜月则赶去知会方夫人。
那边,柳孝岩正组织着人,帮忙救火。
那些守门的护卫,也被转移到了长廊旁边。
赵寒立即上前,仔细查看了起来。
这些护卫都还是昏迷不醒,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只是脸色非常苍白,口里不断冒着寒气,浑身打着颤。
这是,被邪气侵蚀了心神所致。
刚才屋顶上,那个黑衣蒙面女子的身上,就有一股邪气。
看来,这练武房就是那黑衣女子烧的了。
这练武房全是木头盖的,那些明月楼的卷册又都是纸张,火一旦烧起来,立即就会迅速蔓延开去,无法挽回。
而且,飘过来的烟气里,隐隐还有一种火油的味道。
怪不得,这火来得这么凶猛。
看样子,这个下手的人是做足了准备,一心要把这里头的东西,全部烧光。
“曹管事,”赵寒道,“您刚才发现火情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别的什么?
比如说,一个黑衣人影?”
曹惜月摇了摇头:
“当时,奴婢见火这么大,就赶紧去找人了,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影啊。
赵法师,您……为什么这么问?”
赵寒就把刚才在路上碰到黑衣女子的事,对众人说了出来。
方念莺秀眉一凝:
“看来,这是有人故意纵火,烧了这练武房里的物事。
可是夫君,此地是妾身亲自选下,作为存放那些卷册之用的。
当时,其他人等只是帮忙搬运,卷册又都用麻袋裹得严实。除了妾身和柳参军之外,根本没人知道那是什么。
所以,除了咱们几人之外,不可能有别人知道,那些卷册就藏在这练武房里。
那个黑衣女子,她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还知道得这么准,做了如此充足的准备?”
李希愚望着大火,凝然不语。
赵寒环视着在场的众人,似乎在寻找着些什么。
而曹惜月好像并不知道,练武房里放的是什么,只是半低着头不说话。
那边,火实在太大,柳孝岩已经开始让人隔绝火源,防止往四周蔓延了。
洛羽儿见没法救了,抹了抹俏脸上的焦灰,走了过来:
“赵寒,这纵火的人也太嚣张了,公然闯进府里打倒护卫,还一把火烧了这房子。
这房里的卷册,可是案子的重要物证。
这全烧了,那日后就算查出什么来,也没有了证据。
这纵火的人究竟是谁,这么的狠毒?”
柳孝岩也走了过来:
“李大人,刚才夫人所言,属下也听见了。
这杜松云今晚突然来访,没多久,府里就起火了。
这火,肯定是那姓杜的派人放的。
大人,属下这就带兵出去,把那姓杜的抓来,一审便知!”
“柳参军切莫冲动。”
赵寒道:
“您说得非常有理,可眼下门外,有杜松云的数百精兵。以目前咱们府里的人手,要是这么贸然出去抓人,只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李大人……”
他对李希愚道:
“您刚才与杜松云谈事,谈得如何了?”
“杜大人他走了。”李希愚淡淡道。
众人一愕。
看今晚杜松云的架势,那就是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怎么突然就走了?
“大人,”赵寒道,“杜松云他的人,也全都走了么?”
李希愚点头:
“杜大人和令狐将军已然告辞离府,门外的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