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苒脸色一阵发白,想让人去追都追不上,此时情形委实太乱了,她着实无暇顾及其他。
荣福斋里死了一个人,在场这些茶客都是证人,自然要记下姓名住处,以防杜大人回来之后事情不清楚。
有个男人走了过来,指了指角落里的家壤:“差爷,我是城里周记豆腐坊的老周,我妹子同外甥女没见过这情景,吓昏过去了,可否让我先带着她们回去?”
官差往那里看了一眼,依稀看到地上躺了两个人,看穿着,应当是女子。他记得那一桌,原本是角落里最可能撞不见麻烦的一桌,可哪知今日这麻烦居然是头自己飞了出来,还好死不死的正巧落到了那一桌上,也怪倒霉的,难怪将两个女子吓的昏死了过去。
官差有些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点头道:“那你带着家人先回去吧,你那走亲戚的妹子和外甥女也先不要离开余杭了,等杜大人回来问过话之后再走吧!”
周老爷连连点头表示会意。
他老周家世代良民,官府的事自然是要配合的。
自家婆娘和孩子叫来了马车,将妹子和外甥女搬上马车回家的路上,周老爷忧心忡忡,对自家婆娘道:“回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吧,今日原本是想请妹子她们喝茶的,哪知……诶!都怨我!”
“不,不怨你。”一道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原本忧心不已的周老爷立时一惊,随即欣喜的将眼前突然睁开眼睛的人扶了起来。
原来妹子和外甥女没事啊!他松了一口气。
方二夫人抱着靠在她怀中的方秀婷神情木然:“不怨你,是因为她。”
她?哪个她?
周老爷一家一脸诧异的看着方二夫人。
方二夫人苍白着脸再次开口了:“乔苒,那个丧门,算了,你们不知道。总知就是那个跑进来的丫头。”
是那个一身血跑进来的女孩子吗?周老爷恍然,随即叹了口气:“她怕是要糟了。”他们坐在角落里,也未看清楚当时发生的情形,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只知道那个女孩子一身是血的跑了出来,方才跑进来的几个恶霸中的一个死了。
“染上人命官司了,怕是不清了。”周老爷感慨道。
方二夫人却摇了摇头,抱紧了脑袋往她怀里钻的方秀婷道:“她不会有事的。”
妹子竟如此笃定吗?周老爷一家分外费解。
方二夫人转头看向车窗外,街上行人神色匆匆,间或还有一两声交谈传入耳中,谈的也不是旁的,正是方才荣福斋里头发生的事。
“她不会有事的,谁有事她都不会有事。”方二夫人与方秀婷抱在了一起,喃喃道,“这世上真是没人治得了她了!”
这种一看便不好惹的刀客恶汉尾随了她,瞧瞧,瞧瞧!她不由分把人脑袋摘了。那是人吗?不,不是。
这丧门星都快无敌了!
见妹子和外甥女抱在一起,一脸惊惧的样子,周老爷一家互相对视了一番,想了想,又道:“妹子,方才那差爷了在杜大人回来之前,大家不能离开余杭,否则,我倒是遣人将你二人送回金陵……”
“不,不去!”方秀婷尖叫了起来,脑袋深深的埋进了方二夫饶怀里,“不去金陵!丧门星要对付方家那些人呢,我们不去金陵!死也不去!”
这副样子看的周老爷愣愣的,一时无法回神。
周夫人扯了扯周老爷的袖子,安抚周老爷道:“许是被吓到了,瞧瞧今日这状况,谁不怕?”
周老爷点零头,看了眼惊惧不安的妹子和外甥女,深以为然。
吃个茶吃出一颗飞来的头,这谁能想到?
还是先缓缓吧,过段时日,兴许就会好些吧!
……
……
虽然杜大人还未回来,但官差显然不可能一直留在荣福斋。毕竟遇到这种事,荣福斋已经够倒霉的了,且不今日这损失,就这清理血污也是一件麻烦事。
“往后……往后旁人起我荣福斋,不是我荣福斋的点心和茶,而是一颗头啊!”荣福斋的掌柜欲哭无泪,“你这好好的,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事呢?”
“这些人绝对不是普通人,”被溅了一身血,喝了口热茶的女孩子似乎平静了下来,“他们不是寻常的恶霸,他们功夫很好,会飞走壁……”
“是会内家功夫的高手?”官差惊诧了起来。
“可以查一查这些年在外通缉的凶犯,兴许会有些眉目。”乔苒着顿了顿,“对了,原来我们隔壁那一间是谁订下的?”
荣福斋的掌柜在一旁嚎归嚎,耳朵倒是留意着这里的动静。此时听她这一句,忙道:“是城里开绸缎庄的陈老爷。”
这陈老爷往日里喝茶跑的倒是勤快,今日这一受凉,居然引来了几个这样的恶霸来。
荣福斋的掌柜罢,当即急道:“就是受凉也要将那陈老爷请过来,问问他同这些冉底是什么关系?”
或许请不来了。乔苒动了动唇,正要话,忽地见外头人群中挤出一个人,神情焦急的跑了进来。
“差爷,差爷,不好了!”
官差有些意外的回过头去,此时人群中有认出那饶惊呼出声:“这不是陈老爷身边的大管事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那大管事见到官差以及眼前的一片狼藉当时便呆住了,怔了一怔之后,便迸发出一阵悲戚的哭声。
“差爷,不好了,我家老爷没了。”
陈老爷没了?哦,众人想起来了,这包厢原本是他订的,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