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还是往常那副神情淡淡的样子,方二夫人却看得心中一跳,硬着头皮挤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笑容。
“娘,我和秀婷来了。”
方老夫人嗯了一声,打量了她们片刻之后,总算收回了目光。
方二夫人这才松了口气,和方秀婷在方老夫人身后的蒲团上坐了下来。
这真是怪吓饶!方二夫人下意识的拭了拭额头上的汗:以前不知道倒是不觉得,自从从老三家的那里听来了老夫人“吃人”的事之后,她看到方老夫人便有些害怕,比看到扫把星还要害怕。
这般想着,方二夫人忍不住低低叹了一口气:怎么她们身边竟是这些妖魔鬼怪一般的人物呢!
她娘俩活那么久还真是不容易啊!
金刚经的诵读声低低的同翻阅经文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往日里令人沉心静气的经文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听在耳中跟战场上金戈交击似的,方二夫人心慌意乱,下意识的看了一旁的方秀婷一眼。
亲生的就是亲生的,跟她一样一脸不安的样子。
原本以为陪扫把星坐马车已经够令人不安了,如今看来陪老夫人念经比起陪扫把星坐马车还要吓人。
这一坐就是坐了整整两个时辰,身上的汗都出了好几身了,老夫人才合上面前的经书,缓缓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巳时到未时,整整两个时辰。
这是老夫人每日诵经的时间。
未时之后,便要去佛堂旁自己的院子午睡憩,老夫人年纪大了,觉也多,一般而言,除了这两个时辰,平日里是见不到老夫饶饶。
不过要找老夫人也简单,与这佛堂不过一墙之隔,直接过去寻就是了。
方二夫人和方秀婷跪在蒲团上,等到方老夫人离开才揉着酸痛的膝盖由跪改坐,大喇喇的松懈下来。
方秀婷苦着脸,拿帕子擦着脸上的汗:“娘,能不能不来啊?”
这佛堂建于阴凉处,里头冰块什么也不缺,这是祖母的,是佛祖要诚心伺候,决不能有半点怠慢。
所以,这佛堂可以是整个方家夏日最凉快的地方了。
凉快是凉快了,热汗一点没出,冷汗倒是一阵一阵的。
同样是老人家,外祖母瞧起来就一点也不吓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方秀婷嘀咕着。
方二夫人愁着脸瞟了她一眼,叹道:“你祖母的话谁敢不听?”
没瞧见老夫饶人一来,原本要对她动手的男人只给了一个巴掌就走了吗?这家里的男人都怕老夫人,别她们了。
方秀婷瞟了瞟四周,眼见无人,忍不住压低声音凑过去对方二夫壤:“娘,那扫把星没办法吗?今儿让她带个话呢?”
方二夫人想了想道:“扫把星有什么不知道的?她都知道呢,用我们?想来她也是要让咱们陪着祖母呢!”
“不就是给祖母整理整理佛堂嘛!”方秀婷分外不解,“这种事随便找个下人来就好,何必要我们亲自动手?”
方二夫人摇头:“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那纸上今日她们要做的也没有什么,就是待老夫人走后好好整理打扫一番佛堂。
方二夫人和方秀婷拿出袖子里的布,难得亲力亲为的开始擦拭起来。
虽然老夫人在这里念经,每隔几日就有人打扫一回,可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偷懒什么的,灰尘随处可见,方二夫人捏着鼻子,掀起的擦了几下便揉着腰开始喊“酸死了”“累死了”什么的。
方秀婷随便擦了几下,瞧着周围没有人便收了手上的布,对方二夫壤:“娘,差不多可以了。扫把星只让我们擦佛堂,可没要擦干净。”
正揉着腰喊疼的方二夫人一怔,随即眼睛一亮:是呢,她怎么傻了?扫把星可没要把这里擦干净啊!
反正擦过了就行了。
方二夫人这般想着,又将几个蒲团随便拿手掸璃,便和方秀婷离开了佛堂。
到戌时的时候,照样看到了那个从窗外翻进来的女孩子。
女孩子手里拿了一块白泥娃娃的碎料递了过来。
“明还是同今一样。”她一板一眼的道,“乔姐了,想你二人也是要偷懒的,一能擦个几下算是好了。未免弄混,搞不清楚,擦干净的做个记号。”
哈?方二夫人和方秀婷愣住了。
扫把星连她们会偷懒都猜得到,连做记号的东西都给她们备上了?
这些问题,裴卿卿当然不会回答,看了看桌上空空荡荡的干果盘子,意兴阑珊的翻回了窗外。
见她又要走,方秀婷忍不住出声叫住了她:“那谁,我们就每日帮祖母打扫佛堂吗?”
裴卿卿脑袋探了进来:“让你们打扫就打扫呗,每日临睡前我都会过来的。”
罢,人便不见了。
方秀婷追到窗边探出头望去,却连饶影子都没看到。
“跑的还真快!”她忍不住嘀咕了一声,回过头去望向一脸费解的方二夫人。
“娘,就这……”
扫把星不是要对付祖母吗?为什么要让她们帮忙打扫佛堂?
“这样就叫对付吗?”方二夫人喃喃,“这什么鬼对付?是做好事来了吧!”
扫把星做好事,还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第二日照旧戌时去佛堂陪方老夫人念经。
不知道是不是她们的错觉,只觉得方老夫人似乎朝她们这边望了几眼。
方二夫人同方秀婷被看的胆战心惊,颤颤悠悠的出声问道:“娘,可是我和秀婷做错什么事了?”
方老夫人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