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乔苒好好坐在马车里突然一个喷嚏,立时叫红豆吓了一跳,忙凑上来紧张的问道,“姐着凉了?昨晚的被子是不是又叫她给抢了?”话间还不忘狠狠的瞪一眼一旁的裴卿卿。
这孩子赖上他们倒也算了,偏偏总喜欢粘着姐不放,就连睡觉也要睡一张床。旁的她红豆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偏偏这孩子睡相还差,被她捉住好几回将姐的被子抢了。
现在那么热,按理是不会受凉了,她红豆白日里也在姐身旁盯着,将姐照鼓好好的,想来想去除了夜里裴卿卿抢被子能让姐受凉之外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裴卿卿缩了缩脑袋,难得做听话状,睡着了谁知道呢?
不过好在乔苒只打了个喷嚏,并没有旁的症状,红豆和裴卿卿这才松了口气。
“我听那些妇人打喷嚏是有人在背后你坏话呢!”虚惊一场之后,裴卿卿嚼着蜜饯道,“乔姐,我看多半是金陵那里的人在你。前几日,那个什么黎大人偷偷传了封信回金陵,被我瞧到了。”
裴卿卿似乎盯上了黎兆,但凡他有个风吹草动,便忙不迭的跑的乔苒面前道。
“年纪学人吹枕边风!”红豆用手指点零裴卿卿的额头道,“人家黎三公子怎么你了,那么不待见他。”
裴卿卿朝她扮了个鬼脸,却没有继续下去。枕边风吹多了也不好,适可而止。
乔苒随手摸了摸她头上那两个包子,因为手感太好,忍不住多停留了一会儿。他们一行从洛阳离开已有几日了,虽这一回是同代巡视的队伍“被迫”一道出行前往,可两队人马却仍是一前一后,路上除了必要的路程交流和生疏有礼的客套之外,几乎没有旁的话。
貌合神离。乔苒脑中很不合时夷闪过了这个词。但眼下,这两队人马的状况确实很适合这个形容。
仅仅是因为押送了方老夫人,不想得罪秀王府吗?这是先前乔苒心中以为的,但此时走了这一段突然觉得或许不仅仅如此。
昔时,这些代巡视的官员在金陵时,虽然也是“逼不得已”留在金陵府衙,同甄仕远同进出,但那时候显然没有如现在这般避之不及的。
这态度似乎便是从离开金陵开始的。因为那时候还押送了方老夫人,她便想当然的以为对方是不想惹麻烦,可眼下都已“被迫”一道上路去往长安了,再如此“避嫌”就有些太过了,仅仅避开秀王府这个理由显然不够充分了。
虽然她自知自己是个麻烦,但眼下自己这个麻烦还没放到明处,应当不至于让他们如此避嫌,如此一想,答案显而易见。
他们在避甄仕远,不想与甄仕远深交。
所以甄仕远当年到底是为何离开长安的?以至于他如今以大理寺卿的身份回长安之后,这些人依然对他们避之不及,唯恐得罪什么人。
“这个甄大人,不准惹得麻烦比我还大。”乔苒喃喃低语了一声。
难怪执意要带她进京,两个麻烦精碰到一处了,估摸着一般人不想也不敢同他们多打交道。
便在这时,有人在外头轻轻敲了敲马车的车壁,乔苒伸手掀开车窗的帘子,看到骑着马与他们并行的唐中元。
唐中元抬手朝她施了一礼,而后指了指前头道:“乔姐,前面就到新丰了,过了新丰就快了。”
“不用你特意提醒我们,”红豆瞟了眼窗外,“那个不懂事的乔大老爷又惹了麻烦,进长安城之前,我等还得把他捞出来。”
长安十里亭驿站,难得一见的贡品失窃案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收到消息,甄仕远便立刻匆匆离开洛阳前往长安了。
她的猜测似乎一步一步被证实,而对方竟然当真拿贡品开刀了。
不过对方手段聪明的很,没有直接拿金陵送往长安的贡品开刀,而是拿永州进贡的一副绣图,当日在驿站入住的金陵、洛阳连同永州商队自己都不得离开。
人人都有可能是窃取贡品的黑手。
长安城外,子脚下,贡品遭窃,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在打陛下的脸啊!底下官员哪敢怠慢,事关贡品,人又未进城,犯事的也没有证据表明是官员所为。所以,这个案子理当由大理寺接手。
就要致仕归家只差交接的大理寺卿狄方行当即气的跳脚:也不知道哪个混蛋干的好事,早不盗晚不盗偏偏这时候动手,是诚心跟他过不去吧!
盗便盗了,别的不盗,还偏偏专挑送进宫的贡品,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因着这件事,据陛下还特地在朝会上问了一句,然后责令狄方行办好致仕前的最后一件案子。
所以阴差阳错之下,甄仕远不能插手这件事,于是甄仕远连忙将她的猜测写信送到烈方行的手郑
不久之后,便收到烈方行的来信,是甄仕远不便插手,但是那位新进的大理寺女官乔大人可以插手,毕竟怎的也是出自“金陵乔氏”,好巧不巧,乔大老爷也被列为盗取贡品的重要嫌犯之一。
“起来乔大老爷也挺倒霉的,据是跟那永州锦绣庄的管事起了个冲突,不久之后那副锦绣庄进贡的贡品就不见了。”
因此乔大老爷被怀疑是蓄意报复,被列为重点查处对象,已经被暂时软禁在十里亭驿站不得随意走动了。
“这乔大老爷也太不懂事了,都忍一路了,偏偏快进城了跟人起冲突,没得还要我家姐去捞他。”红豆很是不屑,“我红豆都做不出这等事呢!”
“几句口舌争锋罢了。”乔苒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