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平看向他,微微眯眼:“我不知道你黄明如何想的,可既然那些大通巷子的四邻街坊被查证无一人得天花而被抓,那先一步抓走的张家兄弟你又如何笃定他二人是得了天花?况且有大理寺众人为证,张铎被抓当天还好好的,没有任何天花症状,怎的一离开大理寺就莫名其妙得了天花?我怀疑张家兄弟是被人陷害,自然未必是真得了天花,带到殿中看一看又有何不可?你黄明又何以笃定这两人是真得了天花?”
喏,这么一诳,不就自己跳出来了吗?
甄仕远微微松了一口气:这就对了,何太平的反应才是合情合理的,黄明的反应不对。
当然,这朝堂之上也没几个蠢人,甚至包括最上首的陛下在内,这一步一步不就是为了逼出谁是那个真正下令抓走张家兄弟的人吗?
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黄明闻言,脸色顿变,看着殿内重臣,忙高呼着跪倒在地,道:“陛下明察,臣只是担忧陛下安危,何太平出言诬臣,臣不服!”
推理的反应只能作为判断,并不能作为证据,所以黄明此时仍能狡辩。甄仕远轻哂了一声,陛下的神情隐在垂帘之中看不真切,不过队列最前方的裴相爷脸上的神情他却是看的清楚的。
裴相爷老神在在的站在那里,含笑看着黄明,不见半点惊慌之色。
看来证据什么的,也并非没有啊!
甄仕远缩在袖袍里的手下意识的搓了搓,有些激动。揪出黄明之后,指证天花之事是人为,可黄明根本没有理由来搅的长安鸡犬不宁,人心惶惶,所以足可见其幕后还有黑手。
这件事就将彻底被推到明面上来了,不管最后治不治得了原家,质疑总是不可避免的。
他初来乍到,也不指望一步就搬倒个什么人,但身为大理寺卿,不有所动作,恐怕这长安城都快要忘了大理寺卿这一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