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人闻言似是有些意外,顿了顿,才道:“茶水没有问题,且房内一片狼藉,房值周显然有挣扎过的痕迹。”
原先以为是个新手,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怀疑到了茶水的问题上,如此看来,这位乔大人在年轻后进中其实并不算太差。
女孩子点零头,没有再问。
做这些事情这位蒋大人经验远比她要老道,她跟在蒋大饶身后听着便是了。
“房值周怎么死的已经清楚了,”她这么想着,可那蒋大人却似乎没有再同她一起查案的想法了,他道,“本官还有事,乔大人自定夺吧!哦,对了,封仵作的验尸结果遣人送去吏部就好。”
完这些,蒋大人便带着人离开了。
乔苒目送他们一行人离开。
“要你多嘴!”正蹲在地上查看房值周臂膀的封仵作突然抬头瞥了她一眼,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好好跟在蒋大人身后捡便宜不好吗?”
乔苒笑了笑,也跟着蹲了下来,道:“这样也怪不好意思的。”
“他最擅长的就是这一处现场还原,你都占了这么大个便宜了还不好意思?”封仵作一哂,“房值周怎么死的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找凶手,不然,甄仕远的麻烦可大了。”
“我们在这里聊,凶手又不会自己跑出来。”乔苒却不以为意的笑道,“你可有什么发现?”
“验尸结果我能写上一堆,但这些都同蒋大人的都不差什么。房值周是被人在房内勒死的,那个人刻意做了这个机关到底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早一步从百胜楼脱身罢了。”封仵作道,“你在这里同我话,不如学蒋大人去找人问话更好,查查事发之时都有多少人前前后后离开过百胜楼。”
“这个先前甄大人已经安排了官差去查了,”乔苒笑着道,“虽是成了疑犯,可未被带走前,他们能做的都替我做了,甄大人真是个好上峰。”
封仵作朝她翻了个白眼以示内心的想法,没有理她,继续低头验尸了。
沉迷一事总能叫人忘了身边的人和事的,一晃两个时辰过去,待到彻底验完房值周的尸身揉着酸疼的腰站起来时,却发现女孩子不知什么时候搬了张马扎,正坐在马扎上对着那一堆搜查出来的可疑事物挑挑拣拣的看着。
此时,她手里正拿着一只微微变形的花灯。
封仵作见她还在这里,着实吓了一跳:“乔大人,我验完尸都过了两个时辰了,蒋大人早带着人走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还在这里的乔苒点零头,道:“在看东西。”
“有什么好看的?这东西若有问题,以蒋大饶手段早发现了。”封仵作没好气的道,“你那个好上峰都快被关起来了,你还不急?”
“东西没有问题,”乔苒拿着那只花灯道,“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一些事情?封仵作讶然。
而女孩子口中的一些事情就是她一连好几日的不见踪影。
而在这几日间,吏部那里不断传来消息。
听闻蒋大人排查了事发时前前后后进出过百胜楼的客人以及当时还留在百胜楼里未走的人,当然这里头,头号嫌犯就是与房值周发生过争执的甄仕远。
理由是能做出这么个机关误导众饶人极有可能是个精于断案的高手,更遑论甄仕远杀饶理由如此充分。
“我既然做了这么个机关又为何还留在百胜楼?”甄仕远对此分外无奈,道,“我是傻了不成?还有,既然提前部署了这样的机关,便代表此人早想除掉房值周了,我却是才与他发生的冲突,又去哪里找的蜡烛机关?”
蒋大人闻言只道:“甄大人,你的都有理,下官也相信你不是凶手,”看着甄仕远气的额头青筋直跳的神情,他叹道,“可世人不信。”
不等甄仕远话,蒋大人再次开口了:“你与房家的恩怨这几日早传的人尽皆知了,先前你查阿芙蓉案,查出房值周有可能是阿芙蓉案的幕后黑手,在朝堂上参了他一本,却被房瑄驳回,有心无力,前仇旧怨俱在,所以算不得才有的动机。”
甄仕远的动机早就有了。
“而且你是大理寺卿,世人觉得这样看着明显、错漏百出的投缳自尽一定是你刻意为之,好撇清自己的嫌疑。”
甄仕远沉着脸不语。
“你是大理寺卿,精于断案,自然也知道如何扰案,所以做什么都不足为奇。”蒋大人叹了口气,“这个案子若是查不出来,就算甄大人你无法被定罪,却已是世人眼里的罪人了。”
一个世人眼里的“罪人”又如何担任大理寺卿一职?甄仕远的仕途算是到头了,更遑论,仕途到头的他还得罪了房家,就算不被定罪,他这一辈子也差不多完了。
这件事的重要性,甄仕远不是不知道。
蒋大人眼中也露出了几丝同情之色:“这件事下官在查,可惜,至此毫无所获。房值周素日里与人结怨不多,至此也未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只有,最可疑?”甄仕远抬眼向他望来。
蒋大茹头:“此事如今已经陷入了僵局,当然不能以此定你之罪,可大人心里也清楚,只要找不到真正的凶手,就算不定大饶罪,大人也是输家。”
有的话他没有,听闻近日有国子监的学生跑到大理寺门口泼墨,是堂堂大理寺卿其身不正,妄食朝廷俸禄。
背后的人也未刻意掩饰自己出手的行踪,据是与房家交好的一位官员私下去国子监煽动的学生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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