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落木萧萧而下,长江滚滚,复海而归。
冬之一刀,给我灭!
王浩手握长刀,以抵挡无边利箭,但见从天边不断飞跃直勾勾朝着王浩射来的长箭,每一根长箭尖端都闪着莹亮的光泽,显然是上好的乌金打造。
“将伞真交出来,我不伤你。”
但见在一座平障凤阙牙台之上,一女子三千白发随风飘扬,肩若削成,腰若约束,延颈秀项,而其手中握着一把如青玉般的长弓,赫然便是玉腰藏蜻弩,每当那长弓拉满,蜿蜒成一道上弦月时,便有一道宛若流星一般的光芒从长弓的尖端飞射而出,带起一大阵“刺拉刺拉”的火光来。
在其对面,王浩几次苦苦阻挡,始终不主动发出一招,一直被动承受着女子的攻击,眼前的一幕看来极为古怪而不可思议。
正待战斗的如火如荼时,忽然那女子转头,只见一张欺霜赛雪的面庞呈现,那缥缈的气质与无边的瑰丽,同时集结在这一个女子的面孔上,皎若天上月,皑皑若雪山之雪,美丽的不似身处凡间。
除却那三千白发不似,却无一不是当初佑荫扬州,见山楼那个我见青山多妩媚的少叔香故。
“香故,我不会对你动手,但我只求你,将伞真放了,她与你我之事,并无关系。”
少叔香故脸色一冷“本宫为逐情宫主,亦是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的毒妇,你认错人了!”
王浩苦苦哀求,却一刻也不曾主动攻击“那我也要求你,将伞真放了,如果你只是为了泄愤,只囚了我便好。”
听到王浩一口一个“伞真”,少叔香故眼角闪过一丝讥讽“你叫的如此亲热,王浩,你可愿意为她去死吗?”
“如果这是你一定要求的,我愿意,如果你要我死,换得她生,我愿意。”
少叔香故面庞闪过一丝暴虐“你既然愿意为了她死,为什么还活着!”
“去!”玉腰藏蜻弩拉成一个弯月,一种雷霆之钧的气势从那长弓的弓矢发出,一霎时一种极为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愿意为了她死,但是我愿意为了你而活着。
王浩无比眷恋的看着
少叔香故的面庞,却此刻少叔香故的心中尽是无边的仇恨汹涌,如何会细细考量这些。
罢了罢了
王浩忽然停住一切反击,“铛”一声,长刀落地,不再抵挡,平静的看着少叔香故:如果这就是你要的
见王浩忽然有此动作,少叔香故吃了一惊,却射出的箭矢无法收回,那箭矢已如离弦之箭一般汲汲飞出,覆水难收。
“不!”少叔香故仓惶一声,身形成为一道疾风飞上前去。
王浩原本有意赴死,却见少叔香故往自己这边冲来,纵身一躲,一掌拍上箭尖,意欲使其偏离轨迹,却那箭矢已有势无可当的,带了意志,直冲冲的一掌分明的拍在了少叔香故的心口。
时间仿佛是沧海桑田,又似乎是转瞬即逝的今天。
葡萄枝上的落叶被微风轻轻扶去,心头荡起的尘埃波澜迭起。
王浩只感觉在那日一袭火红嫁纱撕裂的撕心裂肺再次涌上心头,便见到少叔香故宛若一杯风中残酒避无可避的落在地上。
白色的宫装“扑扑”下落,宛若白色的裹尸布蒙在三千白发之上。
“不,不”
王浩仓惶上前,抚摸着少叔香故的脸,迅速探查少叔香故的伤势,“你知道吗?”
少叔香故眼角带了几滴泪水“你知道吗?我曾在你离开我的那天,去东青天衍看过我与你的未来,我心里还有点侥幸,觉得未来应该我与你来日可期,不是有句话么,叫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可是王浩,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么?”
王浩拼命的往少叔香故的体内输送生命灵力,却少叔香故的身躯宛若一个漏斗般,怎么也填不满,王浩横抱起少叔香故“我带你去栖云观,求天苍蛰青龙救你,求饲灵鸡救你,求世界之树救你,如若世上没有救你的法子,即使是阴曹地府,我也要把你拖上来。”
少叔香故气若游丝的淡淡一叹“我看到,当我与祖伞真有了危险,我们两者只能活一个时,你的选择,是她。”
王浩身形一顿“何时看的?”
“那日。”
“我不该离开你。”
“再舍不
得的,我都舍得了,我自己的命如此轻贱,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是王浩,如果还是可以重来的话,我还想再遇见你,因为活着的时间太长太孤苦,我不愿意一个人。”
看着气息渐渐平缓的少叔香故,王浩蓦然感觉心头一空,好似一直以来支持着自己往前走的一切动力都不见了踪影。
“香故,香故?”
无人回答,亦无人倾听。
一片生机勃勃的绿洲草地上,穿着火红长裙的祖伞真跟在王浩的后面,王浩在前方,面容冷静,臂弯间横抱着少叔香故。
但见在两人面前,世界之树宛若庞然大物般,顶立起这片世界的脊梁。
世界之树的另一个名称,唤为水醉云仙树,因被世人认为是栖云观的宗门之树,故有此名,然而世界之树虽然是栖云观的,但却是世界的瑰宝。
“你能救她吗?”树叶沙沙作响,风也无声,地也无声。
一阵遥远的叹息从远方跌跌撞撞的传到王浩的耳朵里“回去吧,回去吧。”
祖伞真愧疚的看着王浩“王浩,此事都是因我而起,若不是我”
王浩将少叔香故放在地上,一语不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