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山长问林俭:“之前招生,也是这么多的人?”
忆往昔,林俭面带苦笑,道:“我们之前,没有人,需要四处找人。师父,马上开场了,你来宣布吧。”
在林俭等人的陪同下,傅山长站到门前的高台上,一声锣响过后,傅山长紧张地背起了开场白:“傅某代表书院上下,多谢各位到来。只是书院师资有限,只能再增三十人。现在,我说一下基本参加条件。通读四书五经,稍后核对籍贯后,入内参加考核,只取前二十名。另有十名,留给出不起束脩之人,这十人同样需要参加考核,同取前十。”
下头的人这才知道,不是三十名,是二十。
本府的人还好,外府的人赶了几百里路,提前数日赶到,竟是这么个结果,着实让人烦躁——凉棚和凉茶,都降不下来的燥。
钱文举、韩末也都来了,只在门房里窝着;同样窝着的,还有傅振羽。韩末很想出去替师父撑场面,被傅振羽拉住:“六师兄若是出了这门,未来几年就留下陪我爹管着书院吧。”
韩末苦读十几年才读出来,怎可能留下?
“你就不担心师父?”
“还好,只扩增三十人,担心有限。”傅振羽如是说道。
外头,林俭站了出来,对下头人道:“我是副山长林不丰,主管书院杂事。同今科高中的师兄和师弟一样,跟着师父读了十年书了,如今不过是个秀才。是以,你们便是来了南湖书院,一样要苦读,一样可能落第,还请诸位三思。”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倒是安静了许多。
不知哪个道:“林先生之言,我等明白。我们来南湖求学,求的是更高的可能,并不是觉得,来了书院,便能高中。”
其他人纷纷应和。
这人又道:“南湖书院看起来大得紧,只留二十个名额,是不是有些少?”
这才是重点,于是,附和的浪潮更高了。
林俭坦然承认:“书院会对每一个学子负责。在现有的夫子、房舍、饭堂,共增三十人尚可,增五十人都有困难,必对一部分照顾不周。与其如此,不如让各位去寻那更好的出路。”
钱文举点头,道:“林师弟还可以。”
韩末“嗯”了声。
这样负责的书院,其他人就更想来了。于是,开始给书院出招:“不是还有一个月开课吗?房舍不够加盖,其他不够的人,再去他处寻找。”
旁的林俭都认可,只一条:“南湖书院的夫子,都是经过特训的。外招的夫子,至少需要三个月到半年,才能适应这些。今年南湖书院会培养几个夫子,明年扩招。”
林俭做出了他能做的承诺。
这时,一长相普通的中年男人,站出来道:“林夫子,我来做个夫子,你们多招二十人,可否?”
傅振羽听音略熟,对钱文举道:“我怎么听着,这是庞教喻呢?”
钱文举没好气道:“我哪里知道庞教喻是哪个?”
“你是?”林俭恭敬地问着。
庞敬道:“庞某乃府学教喻,两个月前,才从傅夫子的培训课中结业。林夫子若是不信,可同傅夫子确认。”
早有小厮过来与林俭:“庞教喻今年三十有七,去年吊车尾中的举,从前在私塾教过,被府学聘过去不到一年,完全符合南湖书院对夫子的要求。”
这样的能耐,来南湖书院做什么?
为高薪?
不可能。不说别人,李宗延中举不到一年,在南湖书院免费教书的情况下,除了供一家老小吃喝外,还落了二三百两的家资,准备再攒一点,买田呢;
为前途?
有点悬。这么大岁数了,可以为师,不代表是读书的料子。来南湖书院,并不代表他将来高中。
林俭面色几经变换后,最后苦着脸问庞敬:“庞教喻已是举人,吃着官粮,何必……”
举人!
前来报名的学子和家长,纷纷奉上敬仰的目光。
庞敬笑了笑,道:“你只说同意不同意,不需要在意庞某的选择。”
这话也是,不管庞敬如何选择,他能来南湖书院教书,对书院都没有不利的地方。思及此,林俭望着傅山长颔首。傅山长思索片刻,做主:“请庞教喻上座。”
庞敬的加入,南湖书院多招收了三十人,包括庞敬的儿子。加上十个借贷的,今年招生共计六十人,在读学子直接翻倍。
尽管翻倍,但是报名的人更多,忙到天黑,共计三百二十七人,这还是头一日的。
傅山长与庞敬定下薪资,包四季衣裳各两套,提供三间屋子的小院子供其家小居住外,月俸二十两,年终多发三个月的,年薪共计三百两。
林俭闷闷不乐地。
钱文举不懂他,因为天色太晚回不去的韩末,倒是明白几分,拎着酒去找他说话:“可是觉得自己的月俸高了?”
“难道我的月俸低?”
“不低。毕竟,从前我也和你一样。”韩末承认。
林俭猛灌了一杯烈酒,长长地舒了口气后,道:“但是六师弟现在,全部还回来了。”
一个进士,韩家不仅有了宅子,还收了来自各层的贺礼,杂七杂八地加起来,十分丰厚。韩末先拿了一千两给南湖书院,下剩的才交给韩母,准备他成亲的事。
这事,满书院上下无人不知,林俭也不例外。
韩末也学林俭猛灌了一杯酒后,道:“那你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