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道:“不差这几日,还是等子坚回来的吧。”
李蕴应了。
林氏这里又道:“傅家是按五千两备的嫁妆,你那里若是不凑手,提前说一声。”
汝宁的习俗,男方聘礼不能低于女方嫁妆,数倍于嫁妆最好不过。
郭太太眼皮一跳。
同处一个屋檐下大半年了,郭太太对林氏的不靠谱,十分有感。不管林氏原本的意图,是心疼银子还是怕李家出不起聘礼,郭太太立即笑道:“别家嫁闺女只盼多一些聘礼,你倒好,先为男方着想了。怪道文举那几个孩子一直说傅太太最喜欢子坚!”
傅家待李子坚的恩情,李蕴一直铭记,闻言道:“婶婶不必担忧,陛下下令归还李家家业。不说别的,便是我母娘的嫁妆就够子坚两个吃喝一辈子的。”
尽管足够,李子坚还是从大伯父手里,抠出原本属于二房的家业。
晚上休息的时候,林氏压抑着激动,将李蕴今日的话告诉了傅山长,并自我推断:“李家怕是有十万之富。”
那表情很是得意。
傅山长直觉她要昧下嫁妆,立即严声道:“李家再多都是李家的!嫁妆是给小羽的私房,你不能动歪心思。”
“我什么时候动心思了?”林氏略微心虚地反驳。
“没有就好。”说完,想起中午的事,傅山长又对林氏道,“我会想办法弄两千银子,给小羽压箱底。”
这是要借的意思,傅家何曾有过这样的日子?林氏不悦道:“李家姑奶奶说了,李家的钱,够他们吃喝一辈子的,犯不着为嫁闺女借钱。再说了,书院不也等着用钱吗?”
傅山长道:“中午方太太送银子过来了。小羽把丝织坊还有衣为桑,都留在了家里,赚多赚少,都给咱们。你可只那衣为桑半年的盈利是多少?两千两!”
林氏惊讶得合不拢嘴。
他们家攒了这么多年,攒了一千来亩地,春收约莫千把两银子,秋季收成好的时候,能到一千五。结果,衣为桑半年就拿下来了!
许久后,林氏叹道:“怪不得商户那么有钱!”
傅山长不关注这个,只知道:“添两千两的压箱底,秋收收上来的时候,也就差不多了。”
林氏简单的认为衣为桑和食为天的进账是一样的,也知道傅振羽这些年赚的银子,都砸书院上了。丝织坊已建好,自家嫂子去上工,总归又是一笔进账。
是以,林氏这次道:“老爷做主就是。”
傅山长则开始寻思哪里去借两千两。
同一时间,林俭在钱文举的指导下,想明白了一些事,复述:“也就是说,今年有五十人收费,这一项就是两千两的进账,除却各位夫子的月俸,下剩的尽够加盖房舍之类的使用了,对吧?”
钱文举颔首,又道:“是的。所以,扩招会有一些问题,但是我们都没反对。”
林俭笑,道:“二师兄不反对是因为这个,但羽妹妹不反对,定不是这个。从前她对小姑父,嗯,怎么说呢,可能用宠字最为合适。这半年则不然,我仔细想了,羽妹妹却在放手。其实也对,书院的今后,是我和小姑父打理的书院,她不可能一直插手。”
钱文举不在,并不知道这半年的事,他只关心一件:“你以后就留下来帮师父打理书院,不参加科举了?”
林俭道:“怎么可能!便是比不过师兄师弟,我怎么也要把举人考下来的。”
只是举人的话,钱文举估摸了下林俭的水平,觉得还是没问题的,便道:“师父那个人咱们都知道,他管这些杂事有些难。你既然还要读书,这事赶早不赶晚,我寻个可靠的人,将你解放出来。”
“不必。”拒绝后,迎上钱文举不解的目光,他说,“二师兄能既读书又管着庶务,羽妹妹也可以,大师兄也可以。怎么到我这里,就不可以了呢?”
傅振羽来找林俭说书院的事,听见这话,大喜,推门而入,笑道:“哥哥终于振作了,没有比这个再好的事了。”
林俭不再同自己的老爹比,真的是太好了。
钱文举笑,道:“天色已晚,师妹还来找我们,叫大师兄知道,我们两个不得挨揍?”
“无妨,他要揍你们,我来揍他替你们出气。”傅振羽不当回事。
林俭问她:“这么晚过来做什么?”
傅振羽递上一张纸,上头列了几件事,林俭接过。
不管将来谁入书院,在校学子翻倍。傅振羽将几处命名,会堂、学堂、夫、操场,此五处为学习区域;饭堂则在学舍和教舍之间。八个部分各有各自的管理者,其中,最大的变化在于饭堂。
饭堂从前是全免制度,随着收费学子入院,这个就不合适了。
阶层本就是存在的事物,傅振羽没有否定过。是以,她将饭堂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套餐区,贫寒学子免费,其他人早餐五文、中餐二十、晚餐十五文。按照这个标准来,饭堂都是盈利的。除了这个盈利部分,饭堂还有单点的窗口,光明正大地赚钱。
钱文举看了后颔首:“厨房向来是油水多的地方。照这个做法,书院不需要额外添钱,便能正常运行。”
傅振羽则道:“如果不是提供贫困生名额的话,是这样。我已将衣为桑的收益填了进来,所以,不丰哥哥,务必保证南湖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