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骑马,连宝玉也来了兴致,他还从未见过女孩儿也骑马的,只从前在外头玩,听说过,挪动了身子,勾了过来,听她们说。
“怎地还骑起马起来了?”宝钗和湘云难免诧异,问起来,“哪有女孩儿家还骑马的?”
“怎地没有?”惜春一听急了,“我们今日也骑了,他们家养了好多马,她哥哥养一手好矮马,这京城里好多富贵人家的女眷都朝他家买,我和二姐姐没有三姐姐骑得好,林姐姐骑得最是好了!”
“哼,她自然是样样儿都好,她今日带着你们玩了一天,你们自然是被她收买了,觉着她什么都是好的。”
黛玉不语,宝钗听了掐着湘云的脸儿,“你又在浑说什么?待改日,她们再去,带上你一块儿不就好了?”
黛玉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笑着朝探春看了一眼,慢条斯理地道,“再去,未必是我带着了。”
谁知,湘云并不知道因果,只当是黛玉不肯带她,不由得生气了,怒道,“不带就不带,谁又稀罕你带了?”
黛玉知她误会了,也懒得解释,只笑道,“云妹妹又何必生气?说起来,你到底和我们不一样了,我们出趟子门无伤大雅,你却不同。”
“我哪里不同了?”湘云嗤笑道,“分明是你不肯与我玩,才故意这般说。你莫非是怕我跟你一块儿,抢了你的好,才故意排斥我?”
“我没什么好你能抢的去的,你已是有了人家的人了,若到处抛头露面,于你也不好,分明给了人家话柄,不在家好好儿备嫁,成日里张家李家的,卫家的还以为你不安分,在相看呢!”
湘云已是气得面红耳赤,眼圈儿都红了,黛玉一笑,站起身来,道,“宝二哥哥,你好生养着,宝姐姐,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你们好好儿说话,我先回去了,一会子嬷嬷又该催了。”
迎春等人也跟着起身,“那就一块儿走,这时辰不早了,今日也是累了!”说着,一块儿走了。
独留了湘云和宝钗,湘云只气得抬手指着,眼见黛玉已是出了门了,她才哭出声来,“宝姐姐,你瞧瞧,你瞧瞧她,她分明是在欺负我,竟是故意说我已经……”
宝钗只好搂了她安抚,“她原说得也没错,这么多姐妹中,你是最先有了好事的,她说这些,也是为了你好。说起来,咱们这些姐妹里头,最有气度的也就她了,别说你了,便是我也无法和她比,你瞧瞧她吃穿用度,身后跟的丫鬟婆子,饶是这样,老太太还一个劲儿地说委屈了她。你不说让着她些,成日里与她斗气,又是何苦?”
“我哪里和她斗气了,我又哪里敢和她斗气?她眼里何曾有过谁?偏偏,她走哪儿,谁都欢喜她,老太太那里,她一去了,老太太跟前都没人站脚的地儿,姐妹之间,她若是跟谁说一句话,就跟在恩赏了谁一样,她不过是欺负我,才这般待我!”
探春等人出去了,一路问了黛玉,后日该如何安置,黛玉笑道,“你们就放心吧,有凤姐姐在呢,要你们操哪门子心?看老太太的意思,兴致是很高的,到了那一日,敢情老太太是要出面请的。”
“真是可惜了,咱们家没有他们家那样的校场,也没马骑。”
黛玉便笑道,“你还怕以后没了这样的机会?以后,只怕我们都要沾你的光才得骑马呢!”
迎春和惜春均是笑起来了,探春羞了个满面通红,扑上来就要挠黛玉,“好啊,你个贫嘴的小蹄子,我都没打趣你,你倒是先排揎起我来了,你别得意,仔细我把你的都说出来,到时候大家都没脸才好呢。”
“得,我这会子才知道了,原你是觉着这样是没脸的,好啊,回头我去跟哪谁说,就说三妹妹是不乐意的。”
眼见得探春眼里闪过一丝不自在,黛玉忙笑着搂了她,“好了,我也是说说而已,估摸着,也快了!”
岂止是快?到了第二日,冯家便托了人来问,恰好黛玉是在老太太这边的,来的也不是别人,竟是临安伯夫人,也不知为何,小伯爷跟着一起来了,老太太痛快地给了见面礼,又赶紧叫人去喊了贾琏和贾珠,“今日也别去学里了,叫他们俩来,陪着钧哥儿好好玩儿去。”
黛玉猜到了她们要说什么,连忙起身说去给临安伯夫人沏壶茶来,冯氏感激不已,道,“好孩子,你也别自己送过来了,叫个丫鬟送过来便罢,我要跟你外祖母说说梯己话。”
黛玉一笑,告了个罪,款款而去。
她回了园子里,直接去了秋爽斋,告诉她临安伯夫人来的事,“把我撵出来了,我琢磨着不为别的,必定是为你的事来的,就看老太太如何了?”
探春本在看书,这时候哪里还看得下去?她简直是坐立不安,又不好特别现出来,气得不得了,“谁叫你来和我说这些了?”又转身求黛玉,“好姐姐,你一向对我最好的,回头你帮我在老太太跟前说说情,好不好?”
黛玉不由得想到《红楼梦》一书中,因南安郡王在南边出了事,为了安抚,将南安郡王脱罪,南安郡王太妃出面认了探春为义女,最后远嫁过去,那一番生离死别,黛玉最是印象深刻。
如今,见她有了自己心仪的男子,她自然是欢喜得紧,不由得问道,“你就这么欢喜他?你说说,你瞧着他时心里是什么样儿的?”
探春愣了一下,旋即,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真的朝黛玉扑了过来,掐着她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