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攻取东京城的外城后,宋江虽仍占据内城与皇城,但连半个苍蝇都飞不出去了。
于是李庆索性向外散步谣言,说东京城已全被他攻下,宋江已自刎身亡。
这消息一经传出后,顿时一片哗然。
各方势力,所做出的反应也不一样,宋江麾下的其他州府,全都被这消息给惊住了,多有派人来向李庆主动投诚的。
曹州定陶城内的数万将士,在军心涣散之下,被栾廷玉挥兵打破了城门,穆春、穆弘兄弟逃窜时被士兵生擒,然后立即投降,但栾廷玉早得了李庆的命令,当下便让人将这穆氏兄弟拖出去斩杀了。
刘唐、雷横等将带着残兵退守济阴城,很快便被栾廷玉统率大军给围住了,然后射书入城,劝守军投降。
刘唐、雷横两个对于是否要投降齐军,却发生了严重的分歧,雷横认为东京城不可能这么快被齐军攻破,这里面一定有诈,力住再坚守一些时日,探明情况再说。
若宋江真的死了,他雷横便不会阻止投诚之时。
但刘唐等许多将士却已失去了信心,而且不认为这济阴城能继续坚守多久,故而决定立即开门投降。
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当天夜里发生了一场火并,雷横寡不敌众,率百余人仓惶逃出城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翌日平明,刘唐等将打开城门,迎栾廷玉的大军进入了这济阴城。
定陶城是原广济军的治所,而这济阴城则是原兴仁府的治所,这两地都被栾廷玉攻下来后,曹州其余的城县,也同样不在话下。
此时,朱仝也终于攻下了梁军重兵集结的单父城,于是与栾廷玉一道杀入了应天府。
应天府的武周城有林冲、雷横等人把守,集结起了梁军的最后一支可战之兵。
而且武周城也是中原有数的大城之一,城内又有许多粮秣,朱仝、栾廷玉要想将这里攻下,可不是什么易事。
朱仝、栾廷玉挥兵猛攻五天后,依旧是没有多少进展。
这一天傍晚,齐军终于如潮水一般退去后,林冲心事重重的巡视了城墙一圈,这才返回了中军大帐。
林冲刚刚坐定,却猛的听见外边传来了一阵哄闹之声,心中一惊,忙拿起武器冲了出去。
“发生了何事?
齐军难道趁夜攻城了?”
细问之下,才知不是齐军攻城,而是樊瑞、项充、李衮三将带着一彪人马从外边冲了过来。
林冲很快便见到了一身是血的樊瑞、项充、李衮,紧皱眉头的问道:“三位兄弟不是在陛下身边吗?
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樊瑞、项充、李衮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雷横怒声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快说!”
樊瑞无奈,这才开口道:“十数天前,东京城被齐军攻破,我们三个带着残兵慌乱间夺路而逃,昼伏夜出,躲过追兵,好不容易这才来到了这里……”林冲听后,胸腔中顿时升起一股闷气,几乎要让他喘不过气来。
雷横再次大声喝道:“胡说,东京城何等坚固,我等当初也同样打了大半年,又使了许多计策,这才攻下来,齐军作战虽猛,又怎么可能一月不到就攻破城墙?”
所有人都狐疑的看着樊瑞,这些日子来,虽然东京城被攻破的消息不断传来,但应天府众人都不太相信,觉得这肯定是齐军的诡计,林冲他们也曾派人去打探情报,但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
现在骤然从樊瑞口中得知东京城确实已被攻破,心神顿时为之震动。
樊瑞叹声道:“东京城西门的守将中,有双枪将董平的久识,助他把城门占了,而且城中又有数万饥民暴乱,到处点火,冲击守将,以致局势一发不可收拾,这才酿成了大祸。”
林冲急忙问道:“那陛下安危如何?”
樊瑞道:“我等也太清楚,我等在开封府待了几天,有的说陛下已自刎身亡,也有的说他率部冲出了东京城,我们之所以在外边逗留了这么久,也正是希望能撞见陛下的军队,可惜……”其实宋江至今仍在苦苦在坚守着内城,而樊瑞、项充、李衮三人,则是外城攻破的那天被齐军俘虏后投靠了李庆的。
现在李庆派他们三个前来这里,就是为了动摇应天府守军的军心。
刚才樊瑞所说的话,九成都是真事,唯独最后那里说了谎,真真假假,应天府众人如何能分辨?
听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少人都已是信了,觉得宋江只怕真的已经凶多吉少。
正争论间,忽然城墙方向又传来了一阵哄闹声,久久未能平息下来。
原来是城下抛上了三颗头颅来,经辨认后,竟是施恩、侯健和李忠的。
侯健和李忠倒还罢,施恩现在可是位居黄门侍郎之职,经常待在宋江身边,连施恩都了死了,东京城绝对不会安然无恙。
这施恩说来也是倒霉,外城被破之时刚好留宿青楼,来不及奔回内城去,这才被齐军生擒后斩杀。
与这三颗头颅一起被抛上城楼来的,还有许多东京城各军的旗帜,以及数百封劝降书信。
故而无论林冲、雷横如何宽慰众人,这武周城的将士都已是军心大乱,也是林冲威望够高,这才暂时没有发生哗变,但当第二天齐军再次发起攻城时,却能明显的感受到守军士气甚是低迷,战意与几天前根本没法比。
双方又厮杀了三天后,朱仝所部率先攻破了西城的城门,大军蜂拥而入,守军再无半点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