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听白缓缓的走近,每走一步,都在雪地上压出一个深深地脚印,发出咯吱的声响。
凝香心神一凛。
他居然这么快就跟上来了?
那冷月和夜九宸呢?
凝香四下环顾着,却没有注意到房顶上并肩坐着的两个人。
冷月一如既往的面瘫着。
哎,这也太慢了。
夜陌寒和凝香两个卿卿我我的,偶像剧都演完一集了,你才出场,干啥去了?
告诉你别瞎溜达,本意就是想让你瞎溜达。
毕竟,江听白这么叛逆的狗东西……啊不是,这么叛逆的孩子,你越是不让他干啥,他就越干啥。
也所以,夜九宸才会在他出去之前,说那么一句话。
但是没想到啊,没想到。
狗东西今天还破天荒的听话了。
结果就是导致冷月百无聊赖的看着夜陌寒和凝香,你侬我侬了半天,他才出现。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孩子死了你才来奶了?
江听白是知道冷月和夜九宸在房顶窝着的,只是不知道冷月心中此时已经对他嫌弃了个遍。
其实,江听白之前来的路上也思忖过,怀疑过。
冷月和夜陌寒不是水火不容么?
那么为他践行,就没什么道理了。
而且如今的冷月已经知道了,凝香就是从前的冷若雪,那么就更加没有理由,放任这两个人离开。
可是今晚,她和夜九宸先是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又让自己带着凝香前来,甚至还故意给他们两个人机会。
这……
好像有点诡异。
还有点郁闷。
最郁闷的是,每每冷月都能轻而易举的猜到自己心中所想,甚至于连自己下一步的计划都能够猜到个,八九不离十的、
但反过来,自己对冷月的心思,就从来没猜透过。
郁闷!
心里郁闷的江听白,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擎着一双原本应该明媚好看的双眼,直直的看向凝香所在的方向。
凝香抿了抿唇。
“太子殿下……”
“凝香夫人有话,我们日后有的是时间说。
不过,还请不用担心,毕竟提醒自己老相好一些话,也是无可厚非的。”
江听白说的轻松,而且煞有其事的,看起来宛若真的一般。
但别人或许不知道,可凝香却是一清二楚。
江听白越是这样说,就代表着,他越不爽。
果然,事实证明,凝香的担忧是正确的。
因为江听白一边朝着还在梅花林中的夜陌寒移转过视线,一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不温不火的语气,淡淡的说着。
“可惜,相比较无可厚非,我更加在意的是自己的心情。
有人背叛,本宫的心情,可是糟糕的很呢!”
隔着一段距离,江听白冷冷的看着夜陌寒,而夜陌寒也毫不示弱的,平静的回看向江听白。
其实,早在看见江听白也坐在饭桌上的第一眼时,他就知道,江听白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搞,就那么轻而易举的放自己离开。
可是,他放不放,是一回事。
自己走不走,是另外一回事。
夜风棉所有的线都被夜九宸斩断了,却独独留了一条。
那一条,是夜风棉最早布置好的,却好似独立的,和其他的暗网都毫无联系。仿佛就是为了有今日这样的情形时,能够起到作用。
可惜,夜风棉自己用不到了。
而自己,又怎么能够如此辜负夜风棉临死都要为自己做的事!
只是……
夜陌寒笑笑。
“太子殿下,这是要为孤送行么?
更深露重,天寒地冻,太子殿下的心意,孤已经收到了,太子殿下可以回去了。”
夜陌寒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语气里的平淡和冷静,和从前简直判若两人一般。
江听白见状,不由得挑了挑眉。
看来,那个什么大周国的七皇子夜风棉,对夜陌寒来说还真挺重要的,就是不知道和冷月比,到底哪个更加重要一些了?
要是冷月死了,夜陌寒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想到有趣的事情,江听白一双明媚的眼眸,顿时投射出两道光亮。
“帝君怎的如此客气,帝君出使西凉,短短几日,还未好好的领略我西凉的风土人情,国力强盛,也没有同父王彻夜秉烛长谈。
甚至,都没有和西凉达成某些共识。
这么急着离开,难道是大周国内,出了事情?”
江听白的话让夜陌寒脸上的笑容,不是那么明显的微微顿了顿。
脸上的表情不明显,但是心底却狠狠的震颤了一下。
这段时间来到西凉,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先是见到了冷月,知道了冷月和夜九宸即将成婚的事,又知道了夜九宸的真实身份,有可能是西凉皇帝江行烈的儿子,再后来知道了凝香就是冷若雪的事,再再后来,便是夜风棉……
一件事接着一件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根本让人应接不暇。
昨晚他亲自将夜风棉埋在郊外,连座墓碑都没有留下。
因为他要离开。
再也不会回来。
所以,也不需要墓碑了。
可是他却一直以来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从大周出发到现在,他竟然一丁点大周的消息都没有收到。
加上刚刚江听白的提醒……
微微敛了敛心神,夜陌寒脸上的表情又变得缓和放松起来。
“多谢太子殿下提醒,孤这边离去了。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