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来,每次江行烈毒发时的冷言辱骂,仿佛让费皇后早就已经习惯。
即便,内心担忧焦急,可是面色上,费皇后还是能维持住不漏丝毫端倪的平静和淡漠。
“滚!朕让你滚!让你滚,你没听见么?滚!”
见费皇后依旧拿着药站在自己面前,江行烈不由得再次大声辱骂,费皇后也不恼,慢慢的将药放在江行烈的面前。
“皇上吃了药早些休息,臣妾告退。”
对辱骂置若罔闻的费皇后顾自说完一番话,随即便转身,大步朝外走。
她知道,江行烈不管骂的多难听,不管态度多强硬,最后,还是会将药吃下去。
只是她还是要调查一下,为什么好好的,江行烈的头疾会提早发作。
还要想办法给费家人送信,让他们多送一枚药进宫。
费皇后离开,联营不敢独自呆在发病的江行烈身旁,江行烈一骂,也连忙出了寝殿。
很快,刚刚还乌烟瘴气、闹腾不已的乾华殿,便安静了下来。
江行烈拿起面前的药丸,药丸依旧散发迷人而又诡异的香气,表面黑色的流光落在江行烈的眼底,与那抹深沉暗哑的暗芒相互融合。
此刻的江行烈,哪里还有刚刚“头疾”时的暴戾狰狞,整个人平静的,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静默了两秒,江行烈淡淡启唇:“出来吧。”
话落,龙榻之后便走出两个人。
正是冷月和夜九宸。
冷月走到江行烈面前,一脸认真。
以前咋不知道,这老头演技这么好,果然和小妖孽一脉相承。
这个世界也欠你一座奥斯卡小金人!
虽然这些话都是冷月心中自己想的,并没有说出口,但江行烈只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
“不用在心里腹诽朕。”
没好气的呵斥了一句,江行烈随即敛了敛眸光,像是在说给冷月和夜九宸听,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如果你十几年来,因为同一件事饱受折磨,那么那种痛楚,就会像是烙印在你的骨髓里,血液里、”
又怎么可能装不像?
夜九宸从刚刚开始就没说话,只是擎着一双宛若深海一般,讳莫难解让人琢磨不透的眸子,静静的望着江行烈。
没有感情、凉薄至极。
冷月察觉到了夜九宸的异样,但却没点破,只是上前,从江行烈手中接过药丸。
“皇上辛苦了。”
“哼!”
听着冷月言辞不对心的话,江行烈不由得冷哼了一声:“你们让朕演戏,朕已经演了,接下来呢?
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做?”
“先找人研究一下这枚药啊。”
冷月眨巴着眼睛,理所应当的说着。
江行烈:“如果找人看了药,发现并不是解毒的呢?”
冷月冷漠脸:“那就从江听白不是你儿子那事入手呗!”
江行烈:“……”
江行烈眼角一阵抽搐,看着冷月的目光,简直恨不能直接掐死她。
估计普天之下,也只有她一个人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在自己面前,说起这样大逆不道,足以诛九族掉脑袋的话。
但也正是因为只有她这么特别,所以他最宠爱的儿子,才会这么对她欲罢不能吧。
想到此处,江行烈就忍不住叹息。
其实他有时候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冷月一次又一次,在他面前这么无礼,他却还是可以容忍。
可能,是因为夜九宸。
也可能,是因为她身上的那份无所畏惧,那份直爽率性,和当年的媚儿,一模一样。
江行烈微微定了定心神。
“那件事不用查了!”
“为啥?你知道他爹是谁?”
江行烈:“……”
就不能从这个话题上过去了是吧?
江行烈隐忍着:“太子是朕的儿子,是宸儿的弟弟!”
夜九宸:“……”
冷月:“……”
你说啥?
风太大我没听清?
看着夜九宸和冷月一脸诧异加不可置信的眼神,江行烈只觉得自己的头疾怕是真的要犯。
“朕说,太子是朕的儿子!
听懂了?听懂了赶紧走,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朕已经按照你的要求,配合你演戏将费皇后手中的药骗了过来,余下的事你若是做不好,那就提头来见。”
江行烈习惯了发号施令,而且身居高位,身上那种王者之气,自然早已经融进的血液之中。
所以一番话,说的极为有气势。
冷月看了两秒,连忙将手中的药放下。
“那你要这么说,这事我管不了,您自己来吧!”
冷月反悔的那叫一个痛快,一番操作震惊的江行烈好悬没背过气去,而她说完之后,也没给江行烈再说话的机会,直接拉着今天晚上不知道为啥,一直充当背景板的夜九宸,转身就要往外走。
江行烈看着冷月这副架势,知道她应该不是说笑,深呼吸了两口气,强忍着太阳穴一蹦一蹦的疼痛,只好改口:
“站住!”
冷月这次倒是听话,让站住就站住。
江行烈没好气地:“朕不要你的脑袋了,拿着药,赶紧去处理。”
冷月转过头,一脸认真:“这不好吧,不是君无戏言么……”
“……”
江行烈一张脸,由红转白,由白转绿,总之就是没有一点正常颜色。
冷月在江行烈暴虐的边缘疯狂试探,好在后来也没有再说出什么欠揍的话,拿过药丸和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