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照耀的肆无忌惮。
御书房内,却压抑的让人窒息。
江行烈静静地听完了江听白关于子母蛊的描述,充满威严而又冷冽的面容之上,没有丝毫的反应。
他的平静让江听白愈发的觉得不安。
江行烈慢慢的走回到桌案前,慢慢的坐了下来。
江听白见状,突然眸光一定,“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请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倾尽所能,找出子母蛊的解药,让父皇脱离子母蛊的控制!”
江听白声音笃定,眸光坚定,江行烈见状,不由得扯了扯唇角。
“你先起来。”
“谢父皇。”
“朕有个问题,其实一直都想问你。”
“儿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
对于这一点,江行烈自然是很有信心的:“你明知道朕虽然册立你为太子,但是真正想要将这手中江山交付的,却是夜九宸,心中难道一点嫉恨都没有么?”
江听白完全没有想到,江行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一时间有些怔楞。
但很快,江听白便恢复了心神。
“儿臣不敢欺瞒皇上,儿臣心中,确实有所不满。”
“哈哈!今日只有父子,没有君臣,你可以将心中所想,直白的说出来。
朕保证,不会怪罪你。”
“是!”
“所以,你心中,是嫉恨朕的吧?”
虽然江行烈已经说了不会怪罪,但有些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变的,所以江听白此刻听闻了江行烈的话,也只能用默认来代替,不敢直白的表示。
江行烈顿了顿,长叹一声。
“朕不是个好父亲。”
“父皇……”
江听白似乎是想要表示对江行烈这话的不同意见,可是刚说了两个字,就被江行烈抬手阻止。
“朕心里都清楚。
宸儿出生开始,就因为朕的关系,流落他国。虽然朕用了些手段,让他的养母成为了大周国帝君的妃子,不至于让他国贫民那种疾苦的生活,可是终究,是朕欠了他和他娘的。
而你,虽然长在朕的身边,被朕早早册封了太子,可是因为皇后的关系,这么多年,朕也对你少有关心。
朕膝下的儿女并不多,现在想来,似乎朕对你们每一个的关注都不够。
朕真的是一个很不称职的父亲!”
江行烈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是惆怅,目光也变得悠远起来,看起来竟然真的像是一个中年之人,在感慨自己的人生。
江听白见状不禁有些心神瑟缩。
“父皇不光是儿臣们的父亲,更是整个西凉百姓的国君。
先有国,才有家,身为帝王的子女,儿臣们早就应该明白如此,也没有资格去怪罪父皇。”
“你啊……”
听闻了江听白的话,江行烈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
“朕亏欠了你们所有人,可是算起来,宸儿是朕亏欠最多的。
所以朕才做了那样的决定,想着弥补受伤最深的那个,把朕的江山交给他。
白儿,你能明白朕的苦心么?”
江行烈说着,目光突然朝着江听白直视而来。
而一声“白儿”而非“太子”,却让江听白的心,宛若擂鼓一般,骤然加速。又像是被泉水流淌洗刷过一般,温暖熨贴。
江听白的喉咙有些发紧。
“儿臣明白!”
“可是现在,朕却突然又觉得,以前想的,或许不对。”
蓦的,江行烈话锋一转:“有时候朕想要给的,未必是你们真正想要的,所以朕在想,朕是不是要重新改变一下心中的想法?”
“父皇,你……”
“罢了,朕累了,你先下去吧。
对了,费雅茹进宫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
江行烈的话意味不明,又惹人遐想,江听白一时间眸光闪烁,心神动荡,但是俨然,江行烈已经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了。
顿了顿,江听白只好回答:“回父皇的话,已经安排好了,三日后,费雅茹会进宫觐见母后。”
“嗯,好,安排好了便好,你下去吧。”
江听白似乎是有些犹豫,但是想了想,还是咽下了心底所有的疑惑,恭顺的朝着江行烈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只是,江听白没有看见,在他退出的一瞬间,江行烈那张略显疲惫惆怅的脸,立刻变得阴沉冷冽起来,就仿佛之前那个感念过往的人,不是他一般。
三日后么?
好!
很好!
江听白离开皇宫,直接命人将马车赶到了寰王府。
看见冷宵已经痊愈,江听白也稍稍安了些心,毕竟,之前冷宵是在他的太子府出的事,而且他还立下过flag。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派出去的人调查了许久,也一点消息都没带回来,所以江听白一时间觉得颜面上无光,没有整天往王府跑。
今日若不是因为要商量费借费雅茹进宫之事筹谋费皇后,他也不会过来。
冷宵见江听白来了,知道他们是有要事要商议,便带着梁浅先行离开。
冷月还是从前的样子,一点怀孕的意思都看不出来,大刀阔斧的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江听白。
江听白今日却没有怎么将目光放在冷月的身上,而是从进门开始,就一直盯着夜九宸看。
盯得冷月心里有点不爽。
“喂,你!”
大逆不道的口吻,江听白不用想也知道是冷月。
“本宫好歹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