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了!”
费皇后一番发自内心的话语,完全没有打动费仲,甚至没有让他坚硬的表情之上有一丝一毫的动容,不等费皇后将一番话说完,已然不耐烦的打断。
“不管江行烈是不是真的已经回心转意,也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当初选择了这条路,你就要做好承受一切的准备。
过去的十九年也好,现在也好,还是将来也罢。
你都要给我挺过去。
我不会同意,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说罢,费仲直接一甩袖子,就打算转身离开。
“父亲!”
蓦的,费皇后用力唤了一声,随即“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而她的这一举动,不管是费仲还是费雅茹,脸色都不由得有些难看。
要知道,费皇后自从进了宫,成为了皇后,除了江行烈,再也没有跪过任何人。
她一直高高在上,接受万人的礼拜,可是现在,此刻、当下、她却不惜跪下祈求费仲。
“父亲,就当女儿求你!
求你接触皇上身上的子母蛊,只要你愿意,让女儿做什么,女儿都愿意!”
费仲回转过身,目光笔直而又复杂的盯着跪在面前的费皇后,胸前不由得开始剧烈起伏起来,连苍老的唇,都不由得一张一翕。
费皇后从费仲的眼中看见了失望,看见了愤怒,却唯独看不见心疼和心软。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扔下一句话,费仲就打算再次转身离开,可是费皇后打定了主意,今日费仲不同意,她便不会放费仲离开。
“父亲,你就真的一点不念父女亲情么?
女儿长到这么大,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父亲安排的路走的。
女儿可有一丝一毫的忤逆。
只有这一次,女儿求你,就算是为了女儿,是福是祸,都是女儿一个人的选择。”
费仲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握着,虽然是背对着费皇后,可是已经开始有沟壑的面容之上,却开始渐渐有了松动。
就连费雅茹,都觉得费仲仿佛有要松动的架势。
而费皇后见状,不由得再次呼唤了一声。
“父亲,女儿求你了!”
费皇后声音落下,费仲猛地睁开眼睛,眼底的松动也随之重新化作一片冰冷。
“我不能同意,你是皇后,不能跪任何人,起来吧!
今日之事,为父就当没有听过,也当没有见过你。
从此,你是西凉的皇后,我是费家的家主,你我之间,你和费家之间,再无任何瓜葛!”
费仲字字铿锵,句句坚定的话语,将费皇后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摧毁,而费仲也不再回头,而是提起步子,朝门口走去。
费雅茹抿着唇,目光复杂的看了看还跪在地面的费皇后,挣扎犹豫了片刻,还是垂下眼眸,转身去追费仲。
费皇后眼底的最后一丝温柔,在费仲坚定的背影之下,渐渐变得冰冷。
“费仲!”
就在费仲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费皇后突然开口,冷冷的唤了一声。
只是这一声,冰冷的和之前判若两人。
费仲和费雅茹闻声都不由得一愣,下意识的转身朝着费皇后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此时的费皇后,正在慢慢的从地面站起身来,冰冷的面容和目光早就没有了刚刚的柔和和祈求,仿佛刚刚跪在地面,泣声祈求,口口声声唤费仲父亲的,并不是她。
费皇后又变成了从前的那个费皇后,心如磐石,坚硬冰冷。
费仲怔怔的望着费皇后,望着她面无表情的抬手拭了拭眼角莹润的水珠。
片刻,费仲笑了。
果然,他亲手教出来的女儿,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女儿,怎么就忘了,她是怎么样一个人了呢?
费雅茹却对眼前的变故,不知所措。
她今天简直太颠覆三观了。
她也终于明白了,想要跟费皇后斗,凭她一己之力,简直是难如登天。
这果然,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费皇后擦了擦眼角,整理了一下仪容,重新提步,转身走到了正座之上,款款的坐了下来。
“难得本宫愿意给你演这么一出父女情深,想要给你机会,可惜谁知道你越来越不中用,连本宫给你的机会都抓不住。
好好的听话,不好么?
一定要让本宫用这种方式,哎!费仲啊费仲,你还真是枉费了本宫的一番苦心呢!”
费仲听着费皇后的话,看着费皇后那张深不可测却又挂着浅浅笑意的脸,不由得低笑起来,只是低笑着却渐渐变成了大笑。
“哈哈……哈哈哈……”
面对费仲的反应,费皇后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动容,倒是费雅茹,略微有些担忧的上前。
“祖父……”
听到费雅茹的声音,费仲像是突然缓过来一般,突然收敛起了笑意,也恢复到了之前严肃不已,不怒自威的那副面容,淡淡的朝着费皇后询问道:
“所以,皇后娘娘是不打算放草民离开了是么?”
“是!”
话落,费皇后突然抬起手,合十在胸前拍了起来。
“啪——”
一下,费仲的眼底突然有什么东西隐隐划过,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捉摸不住。
“啪——吱呀——”
费皇后又拍了一下掌心,然而这一次掌声落下,凤栖宫原本关闭的殿门,却冷不防的被人从外面推开,然后就见一群人蜂拥而入,个个手持兵刃,面容冷峻。
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