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子母蛊的母虫,就在草民的身上,而子母蛊一旦种下,就没有解除的可能。
子母蛊,子母相依,子以母为食,若母虫死去,那么子虫,也会自爆而亡!”
费仲的一番话,让殿内的气氛,突然一下子就降至了冰点。
江听白原本已经不打算开口了,什么都不算说了,可是听到这里,却骤然间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朝着江行烈望了一眼,随即三步并作两步,快步来到费仲面前。
“你说什么?
你说子母蛊无解?”
费仲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看见江听白,而江听白身体里,还流着四分之一,属于他的血液。
只不过命运太可笑,生在他们这样人家,注定了要亲人见面不相识。
“回太子殿下的话,是!”
“你说谎!”
大呵了一声,江听白立刻转头看向白鹤。
“白鹤!你说!”
白鹤已经充当背景板充当了好长时间了,而且他也想这么一直充当下去,不想跟这些凉薄而又丑恶的权谋心术扯上任何瓜葛,可是却没想到江听白却突然叫他。
白鹤顿了顿,无奈之下,还是上前。
“费老,子母蛊并非无解,我祖父曾经说过,子母蛊只有一种办法无解……”
白鹤说着,突然就不说了,因为他分明在费仲的眼中,看见了那种了然。
“没错,子母蛊原本并非无解,但只有一种情况下无解。
那就是母虫和子虫曾一同被种进同一个人体内!
子虫被分离,若是再见到母虫,一定会有所感应。”
说着,费仲抬眸看向了江行烈。
“皇上从刚刚开始,就已经有所感应了吧?
虽然不至于像每次发病那么痛苦,但是您的头,一定是在隐隐作痛的吧?”
费仲语气笃定,眸光更是毫不游离,而江行烈听完了他的话,并没有反驳,只是沉默着抿着唇,皱着眉心。
江听白突然就傻了。
他知道,费仲说中了。
江行烈身上的子母蛊,真的没有解!
“我杀了你!”
蓦的,江听白眸光一红,几乎是失去了理智,可是费仲的反应依旧平静。
“若太子殿下杀了我,那皇上也会一同死去!”
空气,突然就安静了。
没有人再说话,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是复杂的、或凝重、或阴沉、或自嘲、或无奈……只有夜九宸微垂着眼眸,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
原来如此!
他原本还在想,费仲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没想到,竟然是这个。
而且看情形,费皇后也是不知情的。
这样一来,江行烈若是想活,确实不能杀了费仲,甚至于,还要满足他的要求。这件事除了对费仲、对费皇后、对其他人看起来都没有好处。
但是夜九宸心中却不禁冷笑起来。
因为他突然间发现,原来想要让江行烈死,竟然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
突如其来的情势转变,让整个殿内的气氛,变得胶着而又僵硬,阴沉而又让人窒息。
江听白呆呆的呆在一旁,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做;费雅茹守在费仲的身边,突然觉得,她的人生还有无数种可能;费皇后此刻已经收回了目光,低垂着头,毫无生气;江行烈却擎着一双锋利的,宛若带了实质一般的眸子,冷冷的盯着费仲,恨不能直接用目光就将他整个人凌迟……
“哈哈……”
蓦的,江行烈毫无征兆的大笑了一声,随即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大到所有人都疑惑不解,有心生震慑。
笑了片刻,江行烈慢慢恢复平静。
“国丈,还真是好手段啊!
朕之前,还真是小看了你。
好!好!好!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