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青春校园>冷月葬君心>第二十八章 画魂

许是被秋雨洗过,四周总是那么新艳,杨澜烬站在一堵断墙边,断墙像张开双手拥护着一棵树,树光秃秃,斑驳的树皮丑陋伸展着,可是每个树枝会衍生出一簇簇血红丝。一碧如洗下,夕阳似的树爬满沧桑,厚重地惊起灰尘,翻滚过往。

“我就知道你在这!”“婆婆!”

“你一有烦心事就来这儿,就是不知你现在有什么烦心事?那小子那?”“出去转了!”

“你不跟着?”“我又不是他丫鬟,那么贴身干嘛?”

“我还以为你求之不得那?”“婆婆,我还要点脸!”

到了晌午,三人结伴来到石画师家,不大的屋子明亮干净,阳光普照处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看着舒服。

“快来,瞧瞧这秋葵炒鸡胸肉,还有虾仁,哟香菇是好东西。”“来来,当心,大菜来了!”说完石大哥端着一瓦罐子,掀开,肉香扑鼻,硕大的牛肉在层层堆积的油花中似乎在跳跃,每跳一下,肉汁就澎湃而出。

“这里面是板栗吧!”“是呀,来婆婆你尝尝,入味不?”

“这是青梅酒,酸酸甜甜的,你们年轻人爱喝,我和婆婆就和这醉仙楼的女儿红。”

杨婆婆那还有眼去看桌子上丰盛的菜肴,一碗接一碗。

杨澜烬看她一口一口灌,不免担心,余光里,冬严正安安静静吃饭,目不转睛的不受酒香的诱惑,也不沉浸在觅食里,一举一动都恰到好处,就像书上画的,要多端正就有多端正。

杨婆婆海量,一碗一碗敬,石氏夫妇招架不住,打着嗝,满脸绯红求饶。

见此情节,一尘不染的冬严倒引起她的恶作剧,于是她轻轻凑过去,精致小巧的侧面映在暖光里,尤其引人遐想,她问到:“你想不想尝尝女儿红?”

冬严看着她背光的一面,被模糊棱角的脸似乎隐在梦境里繁花落处,“眼馋了?”他分明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可他的双眼承载着惊涛骇浪的温柔,席卷她,埋没她。

忙别过去,她不是一个别扭的人,拿起酒罐,另外三人喝的醉醺醺,想去抢,恍恍惚惚又对不准。

烈酒清澈盛在碗里,扑面酒香有点刺鼻,但不妨碍映出她娇好的面容。“请!”说完,杨澜烬仰头就是一碗,间隙子亦是一口一口不遗一滴。

时光流淌在一碗碗里,另外三人早已叽叽歪歪,杨澜烬兴奋不已,第一次这么喝酒,第一次有人陪着,即使他没说多少话,但他就在身旁,屋檐,门框,桌角一会变大一会变小,变着变着幔帐出来了,珠帘摩挲,浮香缥缈,远远近近都是人,什么人?锦衣华服,华锯鹤髦,她回去了吗?躺在土木绣绮罗的宫殿里吗?想着想着一滴清泪滑落,恍惚间,有人抱着自己,稳稳当当,就像父亲在罚跪自己又偷偷抱着熟睡的自己回房间,那些人,那些地方都还在吗?

崇山峻岭里的朱台楼阁,清冽的水从上流过游廊,流过椒房,在鹿台那儿红袖翠裙,摇曳生香,长袖曼舞,衣决飘飘,一起翩然的竹丝,随着鼓乐齐鸣。

如幻如梦,杨澜烬捧场欢叫,过了许久尘归尘,土归土,又是一派死寂。

睁眼,烟栗的屋出去,有谁知道花鬼。

旁边是酣睡的婆婆,看样子还是在石画师家里,一激灵,突然想起冬严不在眼前,她冲了出去,大屋里也不在,随之屋子围着她转圈圈,转的她头昏脑涨,记忆里灯火绰约,与其混在一起,分不清,她分不清。

突然有人握住她的手,下意识地抬起,才发现指甲已经深深陷进去了,鲜红的血沿着嫩白的手臂蜿蜒流着,原来是冬严,她压下千思万绪,“你酒量不错。”

“还好!”

杨澜烬偷偷调节气息,冬严把她往隔壁一间小屋拉,那屋子里只一单调的桌子,一套联笔整齐放着,旁边瓷白的画缸。这些都不重要,在墙壁上挂着九副画,你每看其中一副,都会吸进去,风和日丽下的荷花,披风沐雨的荷花,皎皎明月下的荷花,每一副都是一个地方,一笔一划似乎把那个地方的精魂都摄进来,尤其是一副枯荷,不禁让人愁思暗生。

杨澜烬痴痴看着被禁锢的精灵,“以前就听婶子说过,他们辗转各地,就是想取荷花的景,我那时想荷花画好有一副就好了,何必去各地取景,今日方知人有喜怒哀乐,花草也伤情触景。”“也不负画师盛情邀看。”“石大哥不是喝醉了吗?还献宝?”“嗯,人摇晃,舌头捋不直。”“那你自个看出什么?”“我先是惊叹,后想不知你看过没有?”

杨澜烬心想石婶子邀请我几次,倒仗着自己出生花鬼,一直推辞,没想真是旷世奇作。不仅为自己自满而懊悔,看冬严沉浸的表情,刹时又想到他那句:想着不知你看过没有?如今你也会叨念我吗?

“冬严?”

“嗯?”厚重的鼻音在沉闷的物资里掷地金声,“你伤好后,打算怎么办?”

杨澜烬看着少年清澈的眼眸蒙上一层迷雾,原来你也有迷茫的时候?

他摇摇头,“要先叨扰你跟婆婆了!”

少女淡如菊,却挟带着青春逼人的气势,真是越看越讨人喜欢。比起这出水芙蓉也不逊色,冬严转过头专心看着画,嘴角微不可察上扬,“我会多做事,少吃饭!”

杨澜烬听他调侃,娇声到:“你尽职尽力地做可怜苦工,我兢兢业业成一毛不拔周扒皮,让你松懈一下,都是我的过错!”“好的,地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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