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戈,吩咐后面的人停下来修整一会儿,两刻钟以后继续赶路。”
“是公子。”
秦子悦把水囊打开,递给夏姜,“枝枝,先喝点儿水吧。”
连续赶了一夜的路,夏姜的嗓子早冒烟了,只不过不愿意成为别人的拖累,所以硬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这会儿,嗓子早冒烟了,也没客气,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一气。
秦子悦从包裹里拿出一张干饼嚼起来。
那日虽然侥幸逃脱了,可慕容芷跟发了疯一样,把所有的罪过全归到了他们身上,一直对他们穷追不舍,秦子悦只能带人仓皇出逃,不停地往前赶路。
因为已经深入了西陵的腹地,所以慕容芷行事低调了不少,不像以前一样大张旗鼓地四处搜捕,这倒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
“哥,我去看看龙且。”
秦子悦点了点儿头,没有说什么。
龙且的状况十分不好,一直到现在人还没有醒过来。
连药王都束手无策,其他人就更没有办法了。
如今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夏姜一边走一边想,整理姥爷遗物的时候找到了不少书册,都是姥爷亲笔记录的一些制毒和解毒的办法,这些东西都十分珍贵,所以她一页都没敢丢,都随身带着。
如今刘护法死了,姥爷也不在了,龙且中的毒更是无从查起。
只能试着翻翻姥爷的笔记,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了。
谷雨见到她没吭声,只是默默退到了几步远的地方。
自龙且中毒昏迷以后,他就没有给过别人好脸色。
夏姜倒了一碗水出来,拿了小勺,一点一点地给龙且喂进去。
许是人虽然昏着,还有潜意识,他竟十分顺从地将水一口一口吞咽了下去。
光喝水也不行,夏姜想了想,又从怀中掏了个药瓶,倒了一粒丸药出来,喂给了他。
手指触碰到他的脸颊,才发现龙且的体温十分不正常,冰凉冰凉的,跟挨着一块冰块似得。
夏姜握住了他的手,也是凉的不行,她抬起头再往上看时,发现他的嘴唇白的吓人。
夏姜眉头紧皱在一起,不行,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她将龙且轻轻靠在树桩上,站起身子,匆匆找秦子悦去了。
秦子悦自然是不同意她和龙且留下来的决定。
“哥,你冷静点儿,继续带着龙且这样往前赶路,他会死的。而且若没了我们拖累,你们想跑出去轻而易举。”
“我答应过姥爷,要把你平平安安带出去的。何况慕容芷那个疯子,你又不是没见过。若是落在他手中,会是个什么下场。”
秦子悦的脸鲜少的因为动怒红了,就算不是因为师父,他也不会把枝枝一个人留下来的。
“哥,龙且已经多日进不了食了,荒郊野外的没有东西能补充营养,再这样下去,就算不被毒死,也会被饿死的。你若不放心,可以拨几个人给我。我们先找一些僻静的地方藏好,等你们出了西陵,再故意放出些假消息,引慕容芷追过去。”
“公子,属下觉得小姐说得倒不无道理。”
“不行。”
秦子悦果断地拒绝了,“我这里还有些保命的丹药,护他出了西陵地界没有问题。别再说了,我们休整地也差不多了,该启程了。”
夏姜知道再多说也无益,只好把未出口的话又吞了下去。
认识秦子悦这么长的时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固执的一面。
不过,他不同意,她也不能私自走,在这样关键的时期不允许再出任何的乱子。
只能更加精心地照顾龙且,暗暗祈祷他能挺过去。
如今已经入秋了,夜来得比往常更早了一些。
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们也不敢停下来,一行人将身上的衣服裹得更紧了一些,低着头不停地往前穿行。
为了躲避慕容芷,夜里赶路他们也不敢点火把,只靠几颗夜明珠照明。
这东西发出的光线十分微弱,拿着的人还能隐约看见一点儿,后头跟着的根本什么也看不见。所以他们只能一个挨着一个摸索着往前走,有时候能听到一两句提醒,前头有坑小心一些或者是不知是谁扯断了荆棘或者树枝的声音。
所以整整走了半夜的时间,也没走多少的路程。
屋漏偏逢连阴雨,没过多久,黑蓝的天空竟然飘起了雨丝。
起初还是针尖一样大的毛毛雨,谁也没当一回事,渐渐地竟然越下越大,最后成了瓢泼之势。
被雨淋湿的衣裳紧紧贴在身上,加上夜里气温本来就很低,夏姜不禁打起哆嗦来。
队伍里也不时传来打喷嚏的声音和嘶嘶嘶倒吸凉气的声音。
所幸又走了不远之后,刚好碰上了一间废弃的,用土坯砌成的黄泥房。
秦子悦下令停下来休整。
这才有了个避雨的场所。
夏姜哆哆嗦嗦地依偎在角落,牙齿不住地打颤颤。
灰戈找到一堆柴火,把火生了起来。
“灰戈,把这个分一分。”
“是,公子。”
灰戈把丸药给众人分了分。
众人吞下丸药,刚要倒地休息,突然听到一阵不寻常的响动声。
嘎吱嘎吱......
是门板的响动声。
有人。
众人立刻悄悄围拢在了一起,又把手中的家伙握得更紧了一些。
“什么破门,就不信踹不开你。”
咣当咣当......
这下声响更大了一些。
不过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