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姜一边踮着脚尖朝墙头那儿走,一边四处张望着,以防被人发现。
她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小胖丫头,听说那个所谓的哥哥今夜就要回来了。恕夏姜之言,她总觉得这个哥哥好似有一种深深的执念,总想要把自己养在身边。
她可不想当啥金丝鸟!就算真的是亲哥哥也不成。
夏姜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墙头边儿,这墙头不算高,大概顶她一个半吧,就是摔下去顶多也是磕破一点儿皮。
她找了一些砖块垫在底下,估摸着差不多能够着墙头了就踩着砖块扒住了墙。
天下第一楼倒是有钱啊,这年头大家住的还都是黄泥房呢,他们竟然一整堵墙用得都是砖。
不过这些转头倒是给夏姜逃跑带来了便利条件,因为砖块有向外凸着的,她可以借力踩住。若是真的是黄泥墙,那才没法子踩呢。
“呼。。。。。。”
夏姜呼了一口白气出来,不容易啊,大冬天的裹得跟个粽子一样还得做如此高难度的动作。
额头上沁出了汗珠,被寒凉的夜风一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夏姜抹了把汗,这才抬起头打算观望一下四围的环境,岂料刚看了一眼,人差点傻掉了。
墙外还是墙,墙的外面还是墙,一个院落挨着一个院落,就跟旅游的时候碰到的那些故居一样,重重叠叠的,看着都觉得眼花缭乱。她所在的这个地方大概是整个建筑的中心位置了,想跑出去难啊。
这还不算什么,对面那棵桂花树下正坐了两个人,刚刚大概是在对饮,手中的酒杯还没来得及放下,脸上皆是一片讶异之色。
这诡异的场景!
“小姐,小姐。。。。。。”
翠翠中气十足的叫喊声略过挂了薄雾的青草尖传入耳中,夏姜一急身子就歪了,手没扒住墙头,头朝下跌了下来。
一道劲风闪过,她已经落入一个人的怀里。
“多谢先生。”
夏姜站直了身子。
“小姐,你在隔壁吗?”
翠翠的声音又一次穿墙入耳。
夏姜顾不上许多了,抓住那人的衣袖道:“都说相由心生,观公子仪表堂堂气度不凡,刚刚又出手相救,定是锄强扶弱乐于助人的侠义之士。不介意的话,请公子你给指个能逃出去的路啊。”
“噗。。。。。。”
含在口里没来得及下咽的酒被尽数喷了出来,朝鹿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这初五的月亮跟柳叶一般宽,要说能看出个轮廓还有那么一说,真不知道她是打哪看出自己仪表堂堂乐于助人的!
他忍不住打量起她来,不过微弱的月光真是一点儿助益都没有,对面的人黑乎乎的,只能看出一个大概的轮廓来。但黑夜中那双印出弯月的眸子倒是格外的出众。
这就是千寒带回来的那个丫头吗?
她到底是什么人,缘何会得千寒的青眼。
“啪嗒。。。。。。”
朝鹿回头去看身后,木门被人推开了,常年挂着冻死人不偿命表情的秦子悦不请自来。
回来得倒真是时候。
朝鹿腹诽了一句,然后颇有些幸灾乐祸地将头转向对面的丫头,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来了一句,她刚刚打听逃跑的路来着。
夏姜狠狠瞪了朝鹿一眼,这家伙还真是讨厌。
秦子悦板着面孔一步步靠近,夏姜忍不住朝朝鹿身后躲了一下。
“出来!”
空气凝滞了一般,风吹动树叶的唰唰声十分清晰。
夏姜不情愿地挪动了步子,只是朝前走了没几步仍旧站住了,不肯再往前走,两只手还不停地搓着衣角。
还是跟小时一样,被骂了总要做些小动作,其实心里一直不服气呢。
想起幼时的情景,秦子悦的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一下,也没再说什么,径直拉起夏姜走了。
“慕容芷,我刚才是不是看错了,秦子悦那厮竟然笑了?”
朝鹿惊讶的嘴巴都快合不上了,八岁他们就被一同送进来受训,十年了秦子悦一直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脸上僵硬的跟冰块雕出来的似得,这丫头到底有啥魔力啊,能让秦子悦笑?
“公子恕罪,都是奴婢疏忽才让小姐跑出去。”
“你别骂她,是我自己要跑得。”
秦子悦一双眸子直直注视着她,迫得她都抬不起头来。
真是的,自己又没做啥对不起他的事,愧疚个啥劲啊。
“你先退下吧。”
“是公子。”
翠翠走后,房间里只剩下夏姜和秦子悦两个人,秦子悦一直没开口,夏姜也不敢抬头看他的脸,一双眼睛不自在的四处瞅着,无处安放。
秦子悦将她拉到椅子上坐下,低头看了看,那个小脑袋正不安地四处乱看。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幼时淘气你从树上跌下来,左脚踝磕了一道寸长的疤。若你不是我妹子,我自不会为难你的。”
夏姜闻言立刻脱了鞋袜卷起裤脚,蜡烛昏黄的光线打在白皙的脚踝上,仍能清晰地看到脚踝上蜿蜒着一道斜长的疤痕,只不过大概时间太久了,那疤变得更长更模糊了些。
“一件两件是巧合,不可能所有的都是巧合的。”
他突然俯下了身子,一双眼睛认真地盯住她,“你不记得哥哥了没有关系,哥哥一天都没有忘记过你。”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在她头顶上揉搓了一下,眼里满满的都是宠溺,“既然上天把你送回哥哥身边,哥哥就不会再跟你分开。枝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