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分土地给失地农民?”
康斯坦蒂内斯库很是惊讶地望着库扎,对老朋友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念头很不理解。
“我的朋友,您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库扎很平静地回答道:“我们现在遇到大麻烦了,那些墙头草都跑得干干净净……相反那些普通士兵却依然在岗位上坚守……我在想如果能给这些老实人一点褒奖,他们会不会更有动力!”
康斯坦蒂内斯库没有言语,因为形势有多糟糕他也是看得见的,大量的贵族携家带口带着财产开始向国外奔逃,那动作叫一个干净利落。依靠他们继续维持瓦拉几亚临时共和国根本就不可能!
但是康斯坦蒂内斯库不认为贵人们留下的真空泥腿子们填补得上,他始终认为贵贱有别,瓦拉几亚的革命和前途只能依靠贵人们!
“我不否认这些泥腿子表现得不错,但这些都是表象而已,天知道俄国人真打过来了他们会如何。我认为此时搞土地改革太仓促,弄不好会让那些本来保持中立或者支持我们的地主放弃我们,如果不保护好他们的利益,他们凭什么支持我们?”
这话好像有道理,但库扎却认为不然,是的,现在的瓦拉几亚临时共和国完全是地主阶级的力量支撑起来的,但你必须看到这种支撑是极不稳定摇摇欲坠的,甚至可以说随时都会崩塌。
也就是说地主们已经对临时共和国没信心了,随时都会断尾求生割肉止血。这时候还将全部希望放在地主们身上,有意义吗?
而农民们则不一样,他们是发自内心地支持民族独立解放的,如果能将他们发动起来,那力量是源源不断,至少不用担心征兵问题了。
“话不能这么说,”康斯坦蒂内斯库依然否定道:“农民是人多,但是有几个钱?他们自己连肚子都吃不饱,拿什么支持我们?没有了地主的钱,我们拿什么开支?”
“没有钱,就买不到武器,就武装不了士兵,自然也打不过俄国人,一样还不是白搭!”
库扎无言了,因为这个这听上去很有道理,钱确实是个大问题。地主们不掏腰包,农民们也掏不起腰包啊!拿什么维持临时共和国的运转呢?
很可惜,库扎虽然有理性先进的一面,但他并没有特别超越时代的眼光,只知道农民没钱,不知道没钱并不意味着一切,更不知道没钱并不是关键的问题。有时候没胆子比没钱更可怕!
很可惜,瓦拉几亚的地主们就是一群没胆子的怂胞。所以断然不可能领导瓦拉几亚开创未来。而库扎也还需要磨砺,需要增长经验和见识。
所以很快他就越过了这个问题,朝康斯坦蒂内斯库打听临时共和国的内幕起来:“英国人还那么咄咄逼人吗?扬.吉卡还没有从伊斯坦布尔回来?”
康斯坦蒂内斯库叹了口气道:“科洪总领事一天比一天难缠,如果不是有法国人支持和奥地利人拆台,革命委员会早就投降了。不过就算如此,革命委员会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康斯坦蒂内斯库突然压低了嗓音,小声道:“形势越来越糟糕了,革命委员会已经做好了流亡国外的准备,准备在伊斯坦布尔或者巴黎、伦敦成立流亡政府!”
库扎又皱了皱眉头,这个消息听着就让人愤怒,形势是不好,但俄国人还没有动刀兵呢!仅仅是这儿就准备跑路,这样的革命委员会有什么担当能做什么事儿啊!
只会逃跑,只想求列强,这真能让瓦拉几亚独立和解放?简直是白日做梦!
不过库扎并没有表现得太愤怒,因为一个他再生气也没啥卵用,革命委员会的大佬又不会听他的。其次,康斯坦蒂内斯库其实也是个没卵用的,贸然攻击那些卵蛋容易让他察觉出不对,可能会坏他的布置。
是的,库扎也有自己安排,他很清楚康斯坦蒂内斯库是靠不住的,这货之所以支持他当旅长,目的不过是为了将来跑路多个保镖而已。而不是真的支持武装斗争路线。
如果贸然暴露出真实目的,以这货的尿性,很有可能就会撤掉支持,换人了!
库扎可不想半途而废,所以不得不同康斯坦蒂内斯库虚与委蛇,他缓缓地问道:“成立流亡政府?这是不是还太早了?另外您准备怎么办?”
康斯坦蒂内斯库到不觉得成立流亡政府太早或者太晚,对此他是无所谓的,只要流亡政府能给他安排个位置,保障他的安全和优厚的生活待遇,他也不反对去伊斯坦布尔或者伦敦巴黎住住。反正那都是比布加勒斯特更繁华的大城市,不会住着不舒服。
康斯坦蒂内斯库更关心的是如何维护自己的利益,他说道:“成立流亡政府也是一手准备,不过如何保证革命委员会安全的撤退才是更重要的事项。”
“俄国大兵压境只是时间问题,革命委员会必须保全,所以如何掩护革命委员会安全撤退就是最重要的核心问题。我的意见是抽调最忠诚可靠的部队作为护卫,在事发第一时间就保护革命委员会安然撤离,这才是最关键的!”
对此,库扎是无语的,因为康斯坦蒂内斯库的意思无非是保命是第一,至于瓦拉几亚的革命以及那些支持革命的瓦拉几亚群众,根本就不重要。这就让他不能接受了!
只不过他也没有傻到明确反对,因为他也听出来了,康斯坦蒂内斯库之所以跟他说这些,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很快康斯坦蒂内斯库也就说明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