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内绍夫知道自己在遮遮掩掩也是无济于事,只要他胆敢说谎,旁边虎视眈眈的涅谢尔罗迭一定会跳出来质疑他攻讦他,到时候免不了灰头土脸。
更重要的是欺君之罪可不是好玩的,要是让尼古拉一世认为他故意欺瞒不报,那乐子才叫大了。
当然,你如果指望切尔内绍夫老老实实地交代一切,那也是不可能的,他这样的老狐狸怎么可能束手就擒,怎么滴也得垂死挣扎一番不是。
所以切尔内绍夫很是沉重地回答道:“陛下,根据帕斯科维奇公爵和米哈伊尔戈尔恰科夫公爵的战报,自从开始平叛行动以来,我军已经恢复了摩尔达维亚的正常秩序,以及占领了瓦拉几亚北部大部分地区,累计击毙击伤以及俘虏敌人九万余人,我军自身受伤以及阵亡共计八千三百余人……”
看见没有,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如果切尔内绍夫傻乎乎的直接说伤亡八千余人,那没有对比,就显得很不好看了。但是如果将取得的战果摆在前面,尤其是将击毙击伤俘虏敌人的数量摆在前面之后,乍看之下俄军简直是以一当十神勇无敌啊!
当然你要是信了他的鬼话,那真心是会被耍得团团转。因为如果仔细将帕斯科维奇和米哈伊尔公爵两头的军事行动拆开看的话,帕斯科维奇那边才刚刚开头就遭遇了迎头痛击损失四千多人,这是惨败好不好!
可经过切尔内绍夫这么一包装,尤其是用米哈伊尔公爵前期在摩尔达维亚和瓦拉几亚取得的战果往里头一兑水,那自然是一切尽在掌握了!
这一套操作手法不是朝堂上的老狐狸还真玩不转,当然,也只有老狐狸才敢这么玩儿。当然,御前会议里在座的这些位都是千年的狐狸精,切尔内绍夫这套微操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基本操作罢了。
甚至如果换成涅谢尔罗迭或者奥尔多夫公爵这样的顶级人精来操作手法还会更加精妙一些,不至于像切尔内绍夫这般被逼的没办法了才开脑洞自救。
如果换成上头那二位,那一开始就会铺垫然后打好伏笔,绝不会让尼古拉一世不断地逼问这才被迫做应对。因为切尔内绍夫刚才的手法看似精妙,但实际上落了下层,其实完全丧失了主动权。
所以当尼古拉一世继续追问道:“是吗?看来我们打得还不错,那就仔细说说,帕斯科维奇公爵那边是什么情况?”
当尼古拉一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切尔内绍夫脸上的表情别提多精彩了,因为这个问题将他逼入了墙角,前面说过了只有将帕斯科维奇和米哈伊尔公爵的战报混在一团才能和稀泥,而现在尼古拉一世要一个个单独问,你说让他怎么粉饰?
急得要抓耳挠腮的切尔内绍夫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道:“陛下,帕斯科维奇公爵那边刚刚才开展行动,没有太多的战报,相信过一段时间随着我军全面进入匈牙利平叛,好消息会很快传回来的!”
切尔内绍夫还是只能搅混水,或者说装傻,因为很显然尼古拉一世想问的是帕斯科维奇的损失情况,而他的回答却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在回避问题么!
只能说切尔内绍夫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尼古拉一世不断地逼问态度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很显然帕斯科维奇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他是一清二楚,他之所以不断地逼问其实就是想看看你切尔内绍夫是不是足够老实而已。
显然切尔内绍夫是不够老实的,一直试图偷奸耍滑混淆视听,这就让尼古拉一世完全不能忍了。他最恨自己被臣子忽悠和懵逼,对这样的行动是严惩不贷,而今天切尔内绍夫就傻乎乎地撞枪口上了!
尼古拉一世忽然眯了眯眼睛,口气平淡但实则严厉地问道:“我是在问帕斯科维奇公爵的损失情况,没问你战果!”
切尔内绍夫心脏不争气地咯噔一跳,他意识到坏事了,因为这个口风很不对劲啊!但是他之前已经涂脂抹粉了半天,这要是半道改口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绝对会变成笑柄。
所以他只能含含糊糊地回答道:“侦察部队遭到了一些损失,但完全可以接受……”
“具体损失了多少!”
这一下尼古拉一世的火气就上来了,声调陡然就提了上去,震得切尔内绍夫有点头晕目眩的感觉,顿时冷汗就汩汩地往外冒。
“呃,损失……损失……”
切尔内绍夫实在说不出口,那尴尬得简直想钻地缝里去,但是尼古拉一世不会给他地缝钻,只听见他继续厉声质问道:“到底损失了多少士兵!作为陆军大臣,难道这点儿小事你都记不住吗?或者说这需要让我亲自去问帕斯科维奇公爵么!!”
切尔内绍夫的腿颤颤发抖,耳朵里也是嗡嗡地响,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件蠢事,心里头是恨得帕斯科维奇牙痒痒:“你个老丘八,害死老子了!”
其实吧切尔内绍夫完全是咎由自取,他但凡老实一点不试图去糊弄尼古拉一世都不会是这个结果。因为尼古拉一世其实并不是特别重视伤亡的主儿,对他来说死几个人完全不叫事,尤其是死的还是无足轻重的灰色牲口他就更加不心疼了。
对尼古拉一世来说只要能达成他的目的,死多少人都无所谓,他只会觉得那是为了胜利必须的代价。但是臣子故意瞒报而且糊弄他就让他无法忍耐了,所以他要狠狠地教训切尔内绍夫,告诉所有不老实的臣子,这就是前车之鉴!
“伯爵,难道这个问题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