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头王把视线从门匾上移开,低头,视线扫过文家两位门房,门房抵不住他的目光,皆是往后小退了一步。
唉,终究是新任高官,缺乏底蕴,下人都没调教出来,真真是没见过世面!
捕头王摇摇头,“王二,去告诉他,咱们是何人。”
王二越众而出,手里拿着一纸文书,“我们是京兆尹衙门的捕快,传文管家前去问询。”说是问询,其实更像是拘人归案。
“抓,抓人?这可是文家,文,管家,是你们说抓就抓的吗?”两个门房还在硬撑。
王二指着文书,“睁开你们的狗眼,给我看好了,这可是京兆尹大印!”
“那也,等,等我们,先,先行,通报了才行。”
“通报?等你们通报了,万一文管家跑了怎么办?”捕头王可不管这些,一脚踢开门房,“上,把文管家给我抓出来。”
“问询”只是说的好听,实际上,这个文管家的罪名基本已经定了。
捕快列成两队,进了文府就是一通翻找,闹的是鸡飞狗跳。
“爹,就这么任凭他们胡来吗?”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文侍郎和文明自然都知道了,他们现在正站在院子里,隔着不远,与捕头王对峙。
至于文清,文大公子双腿还没康复,尚在后院休养。
“怎么?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不成?”
文侍郎冲着捕头王笑了笑,用正常的声音说话,不止是他身边的文明,捕头王也能听到。
“京兆尹衙门,负责维护京师治安,他们有权搜查京内任何一处宅子,也有权抓人,这些都是正常的,咱们文家配合。”
文明点点头,退到文侍郎身后。
捕头王拱拱手,“多谢文大人体谅,既然如此,还请大人把管家叫出来,我等好回去交差。”
“交出来?你这是在命令我父亲?”文明不愧是四大才子,这语病抓的,牢牢的。
捕头王又冲着文明拱拱手,“这位小文公子,我说的是叫,喊叫的叫。”
显然,捕头王很注意用词,应该是在多年的抓捕生涯里,遇见过这种强词夺理的。
文侍郎挥挥手,文明躬身再退一步,“文管家服侍我文家上下多年,论关系,与我大儿子最好,现在,应该在后院。”
捕头王再度拱手,亲自到后院抓人。
…………
后院。
文清修养的房间。
“大公子放心,不论什么事儿,老奴都会一人抗下,绝对不会牵连旁人。”文管家垫了软枕,扶文清倚着枕头坐起身子。
文清点点头,抓着文管家的手,“这些我都不担心,只是外面的捕快如此大张旗鼓,怕是平安县的事情暴露了。”
“老奴估计也是。”文管家拍拍文清的手背,“没事儿的,享了这么多年福,也够了。”
“唉,若真是如此,还请老管家放心,家里一切有我照顾。”文清用力抓了文管家一把,缓缓抽出双手。
他双眼冒出寒光,“你说会是谁呢?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不该突然暴露啊。”
“老奴也不知晓,知情的本就不多,也就只有家中几个护卫,忠不忠诚不说,是他们动的手,应该不会外泄,再就是平安县令,难道是他?”
“嘶,这倒极有可能,我听说他犯了事儿,被京兆尹连夜抓了,怕不是他把咱们咬出来了。”文清一锤大腿,疼的龇牙咧嘴的。
文管家赶紧递上汤药,“大公子,喝点儿吧,止疼的。”
“没事儿,已经不是很疼了。”文清推开汤药,叹息一声,“早知如此,真该让那平安县令也出些意外。”
“大公子,老爷不是说了嘛,这是行不通的。”
文管家小心的放好汤药,“那平安县是京城大县,若是主官莫名其妙的死了,势必引起黑甲卫(类似锦衣卫)的注意,那咱们文家可就真的危险了。”
“哎,说来也是,当时处理的还是太草率了,应该更谨慎一些的。”杀人灭门确实有欠考虑,文清有些后悔。
“文清公子,不知管家可在屋里?”外面传来捕头王的声音。
文管家摇摇头,“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只是以后老奴不在,大公子一定要倍加谨慎。”
“嗯,你去吧。”
“大公子。”文管家喊了一声儿,“要不,还是老奴扶您躺下吧。”
文清摆摆手,“不用了,就这样,我看着你走。”
“哎,那老奴这就走了。”
捕头王无视这出主仆情深的好戏,也无视文清敌视的眼神,就像对待一般犯人一样,推搡着带走了文管家。
没因为是文家人而优待,当然了,也没有故意刁难,一切都是普普通通,平平常常。
…………
文府门口,捕头王把五花大绑的文管家交给捕快看管,还特意回身说了些场面话。
“文大人,我这就回去复命了,若是打扰了大人休息,还请多多体谅。”
文侍郎点点头,和文管家对视一眼,“你也是奉命行事,我不怪你。”
“但这件事儿,我明日上朝,定要禀明王上,到时候在殿前,我文家还要讨要一个说法。”
捕头王拱拱手,“我家大人说了,明日,他定会上朝。”
“如此就好。”文侍郎面带微笑,目送捕头王押着文管家离开。
“哼,什么东西,小小的一个捕头,也配叫我原谅。”
“说是问询,竟然五花大绑,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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