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咔嚓声儿打断了太平郡主的小心思,她回过神来,顿感不妙。
刚才一个没注意,力道没控制住,似乎把滑行器弄坏了。
太平郡主双腿一蹬,纵身跳下滑行器,双手快速一抱拳,“父王,既然你们有正事儿要忙,那女儿就告辞了!”
一个郡主,如此说话成何体统!……越王还想说些什么,太平郡主已然不见踪影,溜的飞快。
“这丫头!”越王无奈的摇摇头,也就随她去了。
对了,盐!……越王盯着手里的纸条,开始做起白日梦,嘴里还念叨着,“三成,足足三成啊!”
魏忠有些狐疑,总感觉哪里不对,他看了眼尚未停止摆动的滑行器,“王上,等吕智从东海回来,怕是得请他再进一次宫了。”
“是啊~~~”越王嘴角都咧开了,“有功便要有赏,是该宣他进宫。”
且不提那三成产量的事儿,就光是这制盐的法子,也值得越王宣召一次。
在这一点上,吕智虽然没有明说要把这制盐之法献上,可也没藏着掖着,无名但是有实,对朝廷来说已是大功一件。
魏忠:“……”
这么说,那得宣召两次,要不这滑行器是万万不敢让王上再用了。
…………
严氏盐场。
这是大越目前最大的产盐基地,这里靠煮井水制盐,不止产量大,盐的质量也高,其中最好的进贡给朝廷,成为了闻名大越的严氏贡盐。
盐场工人们聚族而居,共同劳作,煮盐之法在这里世代相传。
这些制盐家族的聚居地在盐场之外,渐渐的就形成了一个自然村,名为严家村。
每年孟春时节,制盐工人就到盐场内居住,开始制盐。
当夏天雨季来临时,制盐工人就停止制盐,撤离盐场回到严家村居住。
秋冬时节,制盐工人要打柴割草,准备来年制盐所需的燃料。
年复一年,严家村的生活都是这样,枯燥乏味但是有钱。
嗯,是很有钱,超级有钱。
但时代总是会变的。
…………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又是十天过去。
吕智堆土堆,玩了一个多月的泥巴,终于可以不用在海边继续风吹日晒了。
现在,他正和吕礼坐在回宫的马车上,越王传旨,让他带些试验盐田的盐回去。
吕礼往马车一脚缩了缩,有些忧心忡忡,“老四,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啊?”
“急什么?”吕智左手拄在鲁班桌上撑着脸,另一只手正在转动一把刻刀,转的飞快,就像一个小陀螺。
“还急什么?”吕礼不敢靠近转动的刻刀,怕误伤,只能尽量缩着脑袋往后躲,“谢大学士派人传来消息,朝里的情况可是不太妙啊!”
吕智满不在乎的摇摇头,“我就是一平头老百姓,操心不了那么多。”
“哎~~~”吕礼只是叹了一口气,心里堵得慌。
事情还得从前几天说起,吕智借吕礼之手上了一道奏疏,言说准备将晒盐之法公开。
这本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儿,吕智能有这个觉悟,越王还是蛮高兴的。
孤没看错人,吕智既有本事又以国事为重,好样的!也没多想,越王就在朝堂上夸了几句。
这一夸可就坏了,当堂就有一大帮官员站出来反对,痛斥吕智想的太简单,还说公开晒盐之法会引起盐市混乱,进而整个大越都会动荡不安。
其中更有甚者,甚至建议封存晒盐之法,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烧坏了。
吕智双眼微眯,回想起谢言传来的消息。
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
人都是逐利的,这些他都能理解。
不公开晒盐之法,老百姓就不能从中获利,也就不会分润了盐市的利益,比较符合贩盐家族的利益。
自产自销不香吗?所以他们这么做完全没毛病。
至于建议封存晒盐之法的官员,他们背后应该是以严家村为首的势力,这帮人是制盐的,还是比较落后的煮盐。
如果更为先进的晒盐之法普及了,那他们的后果显而易见,一个字——惨!
就算不普及,晒盐之法只在大家族之间流传,那对他们来说也是巨大的打击,所以他们建议封存,也完全可以理解。
…………
安静了一会儿,吕礼还是忍不住询问,“老四,你说这晒盐之法还能公开吗?”
“不知道。”吕智摇摇头,手上刻刀转的更快了,“但应该不会公开。”
大越的老百姓没有话语权,甚至都不知道正有一件影响他们利益的事情在发生。
什么都不知道,两眼一抹黑,他们怎么可能争夺到利益呢?
吕礼点点头,“不公开就不公开吧,各大家族会了也一样,只要盐多了,盐价就会下降,老百姓也算是得利了,总比吃不起要强吧?”
“行,还知道忧国忧民呢。”吕智点点头,给予口头表扬一次。
吕礼拱拱手,“我不如你,你才是功德无量呢。”
吕智耸耸肩,吕礼吓了一跳,又往后退了退,然后他就发现吕智手里的刻刀还是保持原样,并没有因为耸肩而出现任何失误。
吕礼壮着胆子,凑近了看了一会儿,随后竖起大拇指,“玩的真好!”
“无他,唯手熟尔!”说话间,刻刀一顿,然后在吕智的操纵下开始倒转。
吕礼这次没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