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
等了半宿也没等来黑甲卫大统领的密奏,越王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泪花都出来了,“估计是密文难度太大,不好破解。”
魏忠并没有趁机出言嘲讽,反而劝谏越王,“王上,身子要紧,还是早些安歇吧。”
当着黑甲卫大统领的面,什么话他都敢说,但背后中伤这种事儿,魏公公表示自己是个有节操的人,还不屑于去做。
再说了,那草纸魏忠看过,密密麻麻的都是密文,一看都让人头皮发麻,估计没个十天半月是不用想了。
越王又翻了一遍关老将军的密折,笑了笑,“还是关老将军有办法,只是这样一来,关飞又要升官了,再升可就是兵部侍郎了。”
魏忠拱拱手,“正巧兵部老侍郎要告老还乡,衔接的很好。”
越王瞅了瞅魏忠,似乎有所鄙夷,随即大笔一挥,朱笔一勾,“准了。”
魏忠看看越王,眨眨眼睛,“老奴明白了。”
王上这是很高明的话术,两个字回答三个问题。
既准了关老将军的密折,又准了他提出的早些安歇和关郎中接班老侍郎的提议。
王上真是英明!用词精炼准确!说话言简意赅!
又温习了一遍拍龙屁的功夫,魏忠美滋滋的陪着越王就寝去了。
嗯,明日早朝有正事儿,各宫娘娘又要独守空闺了。
真是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空虚寂寞冷啊!
…………
翌日,宣政殿,早朝。
关老将军穿着崭新的袍子站在武官排头,一双鹰目扫视之下,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敢轻攫其锋。
霸气的一塌糊涂!
三位大学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摇摇头。
事先也没通过气,开小会的时候王上也没提过,他们也不知道关老将军为什么会来。
李阳看看刘康,刘康摇摇头看向谢言,然后李阳也扭头看向谢言。
谢言无奈,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这才拱着手来到关老将军身边,“不知老将军上朝所为何事啊?”
关老将军拱手回礼,但是话就说的不是那么好听了,“谢大学士的意思是老夫不能来?”
“不是,能来,老将军自然能来。”谢言不敢呛声,关老将军性情的很,一言不合是要打人的。
谢言很有自知之明,他就是个玩嘴儿的,口诛笔伐很厉害,杀人于无形也不在话下,但打架可是不中,还是别劳烦老将军动手了,怪疼的。
关老将军也不是来挑事儿的,小小的耍个威风,见好就收,“老夫听闻亲家的几个孩子都出息了,来看看。”
“哦,明白,明白。”谢言连连点头,“理解,理解,嘿嘿,就这事儿啊!”
一看就是奔着吕智来的,那两个中状元的早就中了,也不见老将军出头。
谢言心如明镜,难道吕智今天要搞什么幺蛾子?他又用什么借口上朝呢?
怀揣疑惑,谢大学士回到原位与其他两位大学士知会一声,至于猜测什么的就不说了,揣度人心咱们还是各凭本事。
…………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大太监魏忠扶着越王坐好,上来就是字正腔圆的八字真言。
文武百官整齐的看向关老将军,把奏疏往袖子深处藏了又藏,生怕掉出来,意思也很明白——我们的事儿都是小事儿,还是您老先请!
关老将军整理一下袍子,又甩甩袖子,脚下没动,一言不发。
文武百官:“???”
只有三位大学士心中有数,面上不漏声色,让人一看就心生感慨,你看看,这才是真正的高官风采,深藏不漏,高深的很!
万众期待之下,一个小太监小跑到大殿门口,中间又经过一个传令太监,这才把话传到魏忠耳朵里。
魏忠边听边点头,然后挥手让传令太监退下,“王上,吕智来了,说是功德牌坊建好了,来谢恩的。”
“吕智?”越王演的也不错,就好像事先根本不知情一样,“知恩图报,不错,宣上来吧。”
“是。”魏忠躬身退到一边,转过身面对群臣,这才高声喊出,“宣,吕智!”
“宣,吕智!”这是传令太监的声音,然后吕智才被门口的小太监领到大殿门口。
吕智拱着手,从百官队列的最后一直走到最前头,“臣,吕智,见过王上!”
越王挥挥手,“免礼吧。”
“谢王上。”吕智不拱手了,但身子依旧弓着,“王上御赐功德牌坊,臣深感恩德,特来拜谢。”
越王摆摆手,“哎,进献晒盐之法,这是你吕家应得的。”
吕智再次拱手,“自从功德牌坊建成,臣夜夜不能安眠,思索良久,总觉得受之有愧。”
越王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吕智,任由他自由发挥。
大概剧情越王从关老将军的密折里已经知道了,但具体怎么演,也没个彩排啥的,他也不是太清楚,就只能这么端着。
该配合表演的时候,越王视而不见,吕智舔舔嘴唇,只能独挑大梁唱起独角戏。
“臣进献晒盐之法,王上赐予吕家利国利民之功德牌坊,此乃天大之殊荣,臣本应感恩戴德,不可再起贪婪之心。”
吕智面色复杂,思索、羞愧、痛苦之色不断变换,“但人心总是贪的,臣终究还是猪油蒙了心,做下卑劣之事,竟然,竟然要价一亩盐田一万两白银,现在想想,真是无地自容!”
“嗯?”这是什么展开?越王迷惑了。
名利双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