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里,小会还在继续。
呆愣了片刻,越王最先回过神来,“诸位爱卿,小智这个……大概是写错了吧?”
“臣也觉得是写错了。”谢言谢大学士这个时候也不避嫌了,赶忙抢着说话,“京城到金鳞城的官道可是不短,区区几万两银子,塞牙缝都嫌不够哩。”
说话时他不断摊手,还语带俏皮,试图缓解大殿里这种太过严肃认真的气氛。
潜台词就是,大家就当这奏折上的估值是开个玩笑得了。
“不会!”马尚书一拱手,言辞简洁,“郡马爷这么严谨的人,怎么可能写错呢?”
“√,绝对不可能是写错了,就是几万两。”这是李阳大学士。
“臣,附议。”这是向来少言寡语的刘康大学士。
越王:“……”
谢言:“……”
一君一臣对视一眼,还是无话可说,讲道理,这可是奏折,怎么可能写错呢?
大概,可能,吕智真的有办法吧,两人如此想着,心里只能干着急。
越王暗暗后悔,早知道就应该先跟小智好好沟通一下,然后再给臣工们看奏折就好了,覆水难收喽。
“老臣这就去筹措银两,保证近期就送到郡马爷手上。”马尚书一拱手,也不给越王说话的机会,脚底抹油,溜溜球了。
至于吕智到底怎么用几万两修缮官道?
马尚书可不管,用最少的银子办最大的事儿,这是他一贯的理念。
嘿,反正我银子拨付给你了,要是不够,不够你自己想辙去,户部肯定是不会再出钱了,没有,真的是一滴都没有了。
哎,这一波就很舒服!……马尚书脚下轻快,感觉一下年轻了好几岁,就好像浑身骨头都轻了二两一样。
…………
“臣,告退。”“臣也告退。”
马尚书一走,李阳、刘康两位大学士也跟着走了,只剩下谢言和越王两个留在大殿里。
“呃……要不老臣写封家书问问情况?”谢言瞅了瞅越王,觉得自己能做的实在不多。
你问吕礼,还不如孤直接问小智呢,越王摇摇头,“算了,此事就先这样吧。”
两人这是关心则乱,根本就没仔细考虑过事情的可行性,光想着替吕智说话了。
却说李阳、刘康两位大学士,这二人沿着宫中大道慢悠悠的溜达,悠闲得很。
“你说能不能成?”溜达不是目的,李阳还是开口说话了。
刘康摇摇头,“你不是早有答案了嘛,还问我做什么?”
“是啊,早有答案了。”李阳长叹一口气,“郡马爷颇有些神奇手段,官道肯定没问题,只是……”
“不可说,不可说。”刘康再度摇头,显然是知道李阳想说什么,“你我二人都这把年纪了,还想那么多做什么?”
李阳也不是不懂,只是还是忍不住为朝廷的未来担心。
二王子不错,三王子也行,小王子后面有郡马爷势力的支持,想来问题也是不大,唯一怕的就是郡马爷这股势力尾大不掉,到时候把持朝政。
嗨,操心这些做什么?……李阳不再多想,缓缓吐出一口气,心头轻松不少。
就像刘康说的,他们年纪不小了,想这些真就没什么用。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李阳和刘康都清楚,一旦换了新的王上,他们就该慢慢的隐退了。
这二位都是明白人,深知只要不掺和到储位之争中去,靠着这么多年在朝中的积累,自己的家族就不会有问题。
至于两位王子有没有试图拉拢过他们,当然是有的,但不管怎么拉拢都是注定不会成功的。
两不相帮,真的就是两位大学士最好、最明智的选择。
这二位已经位极人臣,家族势力也不小,若是家中二代继续位极人臣,那这朝廷到底是王室的朝廷,还是他们两家的朝廷啊?
所以不管哪位王子当了越王,都不可能重用他李、刘两家,也就是说,所有重磅的拉拢条件都是空头支票,根本不可能实现。
只要想通了这一点,一切就清晰明了了,争储的风险巨大,一旦失败就是家破人亡,又没有等价的收益,鬼才会投入进去呢。
两家的二代注定不能当高官了,但是苟一苟,三代说不定还有振兴家族的机会。
哎,聪明人都是这么算账的,目光要长远。
…………
翌日,朝上议政,说的自然是修缮官道的事情。
修路是国政,越王提出,三位大学士、户部、兵部也都点头了,按说这事儿就应该没什么争议了吧?
但事实却很令人意外,不止有人反对,而且人数还不少,且以武将为主,哪怕他们的官职都不算太高,却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更意外的还在后面,又有一拨人站出来反对这些反对的人,这股势力同样不小,却多是文臣。
这就很有意思了,自古文臣主和、武将主战,按说修缮官道有助于兵事,武将应该赞成才对啊,怎么到了这里却反过来了?
一般人都会觉得奇怪吧?
但是满朝文武却不奇怪,越王也不奇怪,这两股势力后面站着两位王子,这是又开始“狗咬狗”了。
这一场日常争斗暂且不提,持反对意见的官员确实不少,但是放在所有文武百官里面,这个比例就不大了。
所以也就没能影响大局,修缮官道的提议最终还是通过了。
…………
小道消息有传,三王子对于这个结果很是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