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山镇的保长是位伤了一条腿的老军,曾经是大金国金虎卫上将军的贴身护卫。
不错这个上将军就是臭名昭著的兽父------孔彦舟。
宋金议和,中原平定,卸去兵权的孔彦舟奉旨就职青州做了知府。诸位,可别轻看了这知府的位子,那可是大大的肥差,战争过后,十室九空,大片闲置的土地被充公,这些无疑变成了官老爷们的福利。
常言道‘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何况这知府还是知县的顶头上司。
有了钱,更有了闲,孔彦舟便将一双老眼瞄在了女人身上。巧取豪夺,软硬兼施,府衙的后院美女不断充盈,最后真可谓人满为患了,谁说女人不是可以共享的物件?孔彦舟偏不信邪,青州府后衙那些玩腻了的次品女子,便被他任意赏给了下人。
爱娘就是被父亲卖给孔彦舟后,玩腻了赏给高腿子的。
高腿子半生漂泊,家族的观念早就淡了,在妻子的极力撺掇下,央求孔彦舟为自己脱了军籍,来到龙山镇,并在益都县令的提携下做了这里的保长。
新婚燕尔,春风几度,老军毕竟年老体衰,面对着整夜整夜不停索取的爱娘,高腿子终于明白知府大人为何那么心急火燎的忙着将这腰馋的女人卸货给自己。
如此强烈的索取,就算是一个一柱擎天的小伙子也抢不住啊。
这女子确实不一般。
自打落红坡归来,爱娘心里一直火烧火燎,看到丈夫对自己的央求不理不睬,干脆亲自张罗起了落红坡租房一事,为了李员外的托付,她决定牺牲一下自己,迷惑一回眼前这个嚼不烂、咽不下的铜豆子。
铜豆子姓孙,原是位不上道的游医,裹不住此人能吹能侃,故弄玄虚,还有更加能让外人记住他这张脸的道术。
杂耍配上膏药,铜豆子在镇上一度红火过,只是这个人好大喜功口无遮拦,屡屡在人前吹破牛皮,逐渐变成了镇民们嘲弄的对象。
五年前,决意不再漂泊的铜豆子一锭大银从官府手里买进了号称鬼宅的車家大院,镇子里的明白人得到这个消息皆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断言其活不过半年,谁知道恶鬼也怕恶人,自从铜豆子住进去,車家大院便再也没了鬼魂出来闹腾。
这也是铜豆子一直引以为自豪的资本。他曾不止一次的在人前吹嘘,什么鬼啊怪啊,老孙面前都要乖乖服帖,惹恼了俺,女奸男杀,爆了他的鬼窝。
这人们将信将疑的目光中,铜豆子装模作样的在自家前门脸子开了一家医馆,可他那三脚猫的骗术早被人们看穿了。所以铜豆子的医馆从来就没开过张,倒是偶尔有几户闹鬼的人家求他镶解镶解,自然也少不了道爷神龛前的敬奉,这也是铜豆子至今还没有饿死的原因。
这一日铜豆子百无聊赖,决意去山上看看风景,不想在进山的路上看到了爱娘。
铜豆子见爱娘扭着腰肢急于上山,急忙追上前来搭话。他哪里知道这正是爱娘心里最期盼的。
“爱娘,爱娘,心急火燎的去哪?前年庙会上赌钱还借了我三个大子儿呢,啥时候还?”
爱娘嗜赌,这是镇子里路人皆知的事情,至于她欠了多少赌债,没人算得清,反正让男人揩点油水,欠账便会不了了之。她从来也没吧这些小事放在身上。
爱娘看看四下无人,笑谑着说:“前天刚啃了老娘的脚后跟,转眼就忘了?”
“钱是钱,脚是脚,不能混为一谈。”铜豆子干巴巴的盯着爱娘丰满的,贪婪的吞着口水说:“除非除非你对上我的一首诗。”
爱娘知道铜豆子臭嘴里放不出香屁,但是今天自己有求于他,为了心爱的李员外,还得耐着心听他扯淡:“啥好诗呀?说出来给老娘听听。”
铜豆子摇头晃脑吟道------
春暖花开吾出游,
桃花树下识娇羞。
只因美娘秋波转,
惹地小鸟口水流。
“不要脸的贱皮子”,爱娘暗自咒骂,却依然陪着笑脸说道:
“兄弟高才,嫂子不会吟什么诗,自然是败了,兄弟实在缺钱,奴家介绍给你一条发财的门路?”
铜豆子见爱娘并不气恼,颇有些得寸进尺的意思,上手抓了几把,爱娘厌恶的退了几步说:“别闹,老娘跟你说正事呢,只要你松松口,眼巴前就有大宗的银子找上门来。”
铜豆子将信将疑,问道:“财神不踩穷家门,我能有这样的好事?”
爱娘想到李员外,立即眉飞色舞起来:“落红坡的李员外,托奴家为他找一间店铺开医馆,反正你的医馆也没开过张,何不租给他们来干?”
“屁,我的医馆日紧斗金,凭啥租给一个外乡人?”
“吔、吔、吔,还说什么日进斗金,‘金’呢?就剩下‘日斗’了。”爱娘揶揄的看了一眼铜豆子故作神秘地说:“听李员外说,他们家坐堂的可是位女医师,怕不是白小白吧?”
铜豆子心里一荡,眼前立即浮现出白小白动人的身影,如果把自己的医馆租给落红坡,是不是每天都可以见到自己仰慕已久的姑娘了?
想到这里,铜豆子立即说道:“嫂子快带我去落红坡,我要赁房,我要见李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