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塔尔河,塔塔尔部落赖以生存的母亲河,深秋的大草原,两岸的草叶已经泛黄,成熟的草穗孕育出丰盈的种子,正是牛羊贪食长膘的时刻,塔塔尔的主人却匆匆魂归长生天。

欧冶无名悲悯地望了一眼横尸遍野的草原深处,转身摘下斜背在自己身上的羿弓。

大漠起狼烟,

血透敕勒川,

人间若有道,

逆流上青天。

拈弓搭箭,一气呵成,

一箭即发,石破天惊。

人群中先是一阵低沉的惊呼,俄而突然爆发了一阵狂涛般的叫好。

“一箭逆流,神人!神人也!”

完颜宗鸿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飞快地扫了一眼塔塔尔河,就见师弟羽翎所过之处,顿时激起一片狂涛。平日宁静清澈的河水竟然像一群暴怒的骏马,一起扭头奔向遥远的天际。

铁木真惊呆了,王罕的军队更是集体扔掉了手中的弯刀,双手仆地惊恐的哀求道:“长生天啊,原谅我等的罪孽,”。

盛寒见蒙古人跪了一地,知道二师兄这一箭,已经吓破了他们的胆子,拍拍大师兄的脊背大声喊道:“师兄们,此地罪孽深重,非我等修道之人久留之地,我们走!”

完颜宗鸿翻身上马,回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铁木真:“铁木真,贫道看你尚有一息修道之意,他年回心转意日,昆嵛山中寻处机。”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完颜宗鸿被铁木真一箭射破天眼,行动起来几近常人,自然不能动用法力,何况身边还有四个拼了性命保护自己的的亲兵,于公于私都要带他们回家。

金宣宗虽然昏聩,让朝廷得到及时的预警,也算是自己对大金最后的念想了。

众人策马疾驰,一路向南,终于走到了草原的边缘,前途漫漫,黄沙遍野,众人不免心怯,就连胯下的马儿开始不安的打起了响鼻,原来这畜生也不愿离开生它养它的故乡,看到马儿恋恋不舍的眼神,欧冶无名默然卸下它身上的鞍鞯:“马儿呀,去吧,回到你们日思夜想的草原深处,你本不该受人役使,天地间任意驰骋才是你的本性呀。”

众人知道前途凶险,马儿更不善沙漠中行走,纷纷效仿无名,轻骑兵转眼变成了步兵。

因为八个人从来也没有过在沙漠中生活的经验,如此贸然地进入,难免会准备不足,可是他们任谁也没有想到,这一走就是十几天,黄沙漫漫,风暴无常,炙热的太阳肆无忌惮地炙烤着大地,似乎执意榨干这群不速之客身上的最后一滴水分。

一行人好不容易登上高高的沙丘,极目远望,沙丘对面依旧是一座更大的沙丘,处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方向。

欧冶无名再次拿出罗盘修正着前行的路线,方向正确,脚下的沙丘却依稀还是原来的模样,看来他们这是兜了一个大圈子,不幸又回到了昨日的起点。

哎,这一日大家算是又白走了。

旅人筋疲力尽,寂寥空洞的远方,却依旧还是远方。

人的一生总要走一次沙漠,那种累到双脚插进沙子里,再也不愿拔出的感觉;累到你绝望,终点依旧遥不可及的感觉,就是大漠带给你的最大的收获,它让你今生今世再也忘不了什么叫做劫后余生,当然还有一个前提,就是你必须活着见到眼前的第一抹绿色,我们通常管它们叫做绿洲。

盛寒生性离不了水,极度的干渴让他渐渐进入迷幻状态,突然指着远方突然嘶哑着嗓子大声叫起来:“瀑布,大师兄,好多的水呀!”

完颜宗鸿顺师弟的指引望过去,远远地果然出现了一座奇峻的山峰,断崖处,天河崩塌,一泄如注。

完颜宗鸿摇摇头,苦笑着安慰盛寒道:“师弟,那是蜃影,虚幻的东西。”

“好大的瀑布,蜃影” 盛寒满怀希望就此变为泡影,再也无法支撑下去,缓缓跌坐在沙地上,一时进入昏迷状态,无名扑上来,紧紧抱住师弟的脖子,问遍众人,他们身上的牛皮水囊,早已空空如也。

想让盛寒挣扎着活下去,眼下第一要务就是先要找到水。

欧冶无名害怕再出意外,赶紧大家招呼就地休息。看看怀里奄奄一息的师弟,急中生智,拖出双手,就地挖起了脚下的沙土。

华尧也被干渴折磨得够呛,睁着眼睛,无力的注视着师兄怪异的举动,心下道:“二师兄呀二师兄,十几日的奔波;劳累,难道你的呆病又犯了?‘宜未雨而绸缪,勿临渴而掘井’,老人们的话难道你全忘了?”

完颜宗鸿却向师弟投去赞许的目光,自行囊里取出一扎干透的艾草,递给师弟:

“行啊,二师弟,终于肯钻研起易经来了。”

欧冶无名点点头,继续挖掘,不一会儿身下便现出了一丈见方的坑井。

“四师弟,借你的火绒一用。”

“瞎子点灯白费蜡。”

华尧嘴里嘟哝着,懒洋洋地打开行囊,找出随身的火绒递给无名:“兄弟们嗓子都干出火来了,你倒拢这些火绒干什么?”

“找水呀。”

华尧说道:“二师兄你逗不逗,这里就是干巴巴的一片绝地,哪里会有水,我们还是赶快向前走吧,或许赶巧了遇到一方救命的泉水,六师弟也算有救了,你说是吧大师兄?”

完颜宗鸿微笑着摇摇头:“师弟,你听说过‘山泽通气’的典故吗?”

华尧摇摇头。

“其实在我们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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