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呐喊,诸座皆惊,再看台下,那些胆小的天人已经爬起身来,准备仓皇出逃了。
法师看在眼里,嘴角忍不住哆嗦了几下:“慌什么?我们这是合法集会,一个折了翼的废人,怕他作甚。”
依楠听洞外呐喊的声音有些耳熟,再也没有心情观看法师和他的弟子们拙劣的表演,纵身跃出岩洞,见阳光下那位折翼的武士,一脸冷峻地堵住洞口,正是先前偷窥子佩妹妹的武士骁。
姑娘既然对武士骁早有成见,开口自然讥讽有加:“呦,失意将军又来了,您不会是跟我们上了吧?”
武士骁剑尖拄地:“果然是物以类聚,想到过你们不是好人,没想到这么快便与这些人渣搞在一起。”
依楠本来就不是个息事宁人的主,被眼前的偷窥狂骂了,自然怒火中烧:“变态狂,自以为是的狂徒,你才是一个十足的人渣。”
“看剑!”
一言不合,飞身而起,剑到人到,丝毫没有给对手回旋的余地。
武士骁想不到在这垢谷竟然有人胆敢向自己挑战,并且还是一位低等的羽人,重剑轻挥,仅仅使出三成的力道,那股厚重的力道,已然将依楠轻松震出一丈开外。
依楠虽然生性耿直,但与剑术上面却是一个难得的奇才,一招失手,随即改变战术,将一套太玄剑舞得虚虚实实,进退自如,加上姑娘身轻如燕,片刻便攻了十几招。
凌风起初在洞内隐约听到外面起了高腔,知道依依楠的火爆脾气,难免不与人动起手来,后来的事态,果然不出他的预料,三言两语之后,外面已经响起了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凌风叫了声“不好”,急忙飞身跃到洞外,高声喊道:“住手!”
这一声断喝,犹如春雷滚滚,武士骁心神一震,依楠心里倒是一阵轻松。
交战中的二人本来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搅扰在一起,不过是各人都不愿失了面子而已,一经凌风喊停,立即错开身形。
凌风走到姑娘跟前皱起眉头问道:“妹子,这么大的火气,谁又惹你了?”
依楠几招过后,便知道自己的这点修为,跟人家相比何止差了几百层,但是输阵不输嘴,立马撅起嘴巴冲凌风嚷道:“小哥,本姑娘打得好好地,为何却要喊停?”
凌风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从来不甘人后,低声斥道:“平时不好好练功,就知道贪玩,攻了几十招,人家双脚还没有挪动半步,谁输谁赢,已经一目了然了。”
回身拱手施礼:“这位将军,好俊的剑法,舍妹唐突,告罪。”
武士骁隔天被一个陌生的姑娘莫名其妙的骂了两次,心中自然窝火,可是身为男子汉大丈夫,自然不便与女子太计较,见这位自称女子兄长的男子彬彬有礼,火气自然消了大半,提剑回礼道:“公子免礼,想是某昨日路过贵宅,被姑娘误会了,造成今日的冲突,也怪我没有解释清楚。”
子佩此时也随羽乔走出洞外,见了骁,盈盈一笑:“将军雅量,姐姐有口无心,却是个侠义心肠。”
武士骁见了子佩,心中顿时涌出一阵异样的感觉,说起话来竟然有些语无伦次:“姑娘竟然也和这些混在一起,他们就是垢谷里的一群人渣,我怕你们。”
“谢将军提醒,非是我们遇人不淑,不过就是过来看看,这些人是有点疯狂,可大多数也是星迢国的天人,他们有什么不对吗?”
“姑娘初来乍到,可能有所不知,这些人就是一群异教徒,按照东方大陆的话说,就是邪教,他们的教头正是来自你们的东方大陆,手里有一样特别厉害的武器。”武士骁见到子佩,话语中竟然再无遮掩,不经意间变成了透明人。
羽乔想了半天,才明白骁口中神秘的武器不过就是东方大陆最普通的烟花而已,看来神州大地司空见惯的火药此时还没有传到天人界,又是烟又是火的,指哪打哪,难怪天人害怕。
“将军不必惊讶,那不过是东方大陆节令时助兴的玩物,不会有人拿它制作攻击的武器。”
“玩物?那东西会射出火焰,天人界最怕的便是火了,毕竟伤了羽翼上的七彩斑翎,便只能终老垢谷了。”
依楠见大家对眼前的武士并无敌视之意,心里兀自忿忿然,突然从‘敌人’口中听到天人怕火,心中又不免得意起来:“哼,鸟人竟然怕火,也是个意外的收获呢。”
翼公主这些日子心中一直牵挂着受伤的武士骁。
救命之恩大于天。按理说,武士骁为救公主折却一翼,理应诏告全国,让英雄受到举国的尊重,可是固执的国王非但没有报恩,竟然按照星迢国的律例将他发配垢谷,这无疑激发了翼公主强烈的不满情绪。
她要抗议。但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主,他的抗议在父王面前自然是最软弱无力的。
所以他选择了离宫出走。天下没有一位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如果父王真的担心自己的女儿,就不会不顾她的感受。
这是一个女儿以爱的名义做出的最强有力的要挟。
她要救回武士骁。
第一次离宫出走,便被早有防备的父王抓了个正着,翼公主这次多了个心眼。
今天恰逢星迢国的国庆日,皇城里一大早便人声鼎沸,王公大臣一茬接一茬的涌进王宫朝贺,父王和王后目不暇接,自然把翼公主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主一仆悄然混出王宫,宫门不远处,一辆略显寒酸的带棚马车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