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迢王吩咐女儿再次请客人们进殿,简单的说明了世子戍边的情况,和迫切迎他回朝的重要性,并恳请大家能够出山,帮助翼公主沿途护佑世子。
依楠虽然是个姑娘,却最是个坐不下的人,不待凌风表态,已然抢先应承下来,因为此行由翼公主带队,羽乔自然不愿离开她,事情已然没了商量,凌风只得答应。
顺理成章,五人再次结队行动。
翌日寅时,从公主府侧门悄悄走出两架马车,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靑布幔帐,驾辕的却是两匹神峻的天马。车夫虽然一身素衣,但从他们遒劲有力的臂膀可以看出,此二人绝非普通天人可以比拟。一行人出了京都东门,立即加快了速度,马不停蹄一路南下。
在这广袤的都广之野,要说论脚力,还是天马行空最为快捷,故而半天过去了,尽管马车已经跑出禁飞区,车中人谁也没有走出车外。
因为大家都知道,自己一行人出了京都,将再也得不到皇家卫队的庇护,前面的路必定步步凶险,或许过了今日,就不会有安安稳稳地一顿饱睡了。何不趁此机会养精蓄锐,迎接都广之野带给他们的第一次生死考验。
翼公主挤在子佩和依楠之间,听着两位同伴入寐后细密的鼾声,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回首北望,京都的轮廓渐行渐远,重重心事,让她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一个性格单纯的女孩,她的脸上是藏不住事的。
是帝国的危机,让她一夜之间从那个昨天那个花团簇拥的公主变成今天这个无所适从的旅人,她突然感到自己再也回不到那个无忧无虑的快乐女孩了。
一枚果子,落地的那一刻才标志着它的成熟,而一个人的成熟,也同样只需要一瞬间。
伴随着成熟,你将从此拥有无穷无尽的烦忧。
从前,她偶尔的忧虑不过是为了自己虚无缥缈的婚事,也正是因为不满意天相虞家族的纠缠,才有了前两次的负气离宫,谁成想,也就是自己的那次赌气出行,间接地把身边的两位姑娘和他们的家人,一并扯进了这场危机四伏的政治阴谋之中。
从前,公主府的一道围墙隔绝了权利之外的多少是是非非,她就是那个父王眼里永远无忧无虑的女儿,今天,她将义不容辞的担负起江山社稷的重任。
因为能够召世子回宫的,只有翼公主的这张脸。
这也是世子奔赴边关时,星迢王交给他的一道密旨。
凭着这道密旨,世子躲过了无数次的假诏诱杀。
这件事,星迢王昨夜刚刚告诉翼公主。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翼公主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
“吁”。
前车紧急刹车的制动惊醒了公主漫无边际地遐想,几乎同时,后车刹车时的震荡,立马惊醒了沉睡中的子佩和依楠。两位姑娘各自抓起身旁的宝剑,同时盯住了车窗。
官道上,一队黑衣天人蒙面横刀拦在前面,为首的是一位彪悍的汉子:“下车,下车,打劫了。”
(竟然不是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羽乔担心翼公主,起身推开车门,却被身侧的凌风轻轻按住:“呆在这里别动,我下去去对付他们。”
“好汉,缺钱?”
“不缺。”
“却粮?”
“不缺。”
凌风点点头:“噢,列位敢情缺心眼啊。”
“我们不缺心眼子!”匪首话甫出口,突然意识到受到了对方的嘲弄,顿时暴跳如雷:“大扑棱蛾子,你好大的胆子,敢戏弄老子!”
“嘻嘻,我还要打你个不长眼子”凌风追着匪首的语法补充了一句,实在憋不住,自己先笑起来。
“好小子,敢学老子,看我不折断你的脖子。”匪首恼羞成怒,挥刀扑了上来。
“啊呀呀,好快的刀子。”
凌风戏弄匪首诙谐的话语,早已逗乐了后车的依楠,止不住手痒,将翼公主交给子佩一人护卫,自己健步跳下马车。
众匪见马车上跳下一位姑娘,呼啦啦一起围了过来:“头,大鱼,大鱼现身了。”
匪首听手下喊大鱼现身,心里一阵高兴,可苦于对手的缠斗,一时无法回头,只得大声喊道:“那是翼公主,一定要抓活的”。
“这绝不是一群普通的劫匪!”
凌风心中一惊,突然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翼公主出京,那是绝密中的绝密,为什么大家出城还不到一天这些贼人便早已等在了这里了?
公主府里有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