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丞见凌风和羽乔是天人们最不待见的羽人,便随便找了走廊尽头的一间最房安顿了他俩。

人在旅途,一切随遇而安。凌风累了一天,自然倒头便睡。

羽乔却感到了周身的不自在,躺在床上,只觉得一股凉气莫名其妙地游走在四围,空气似乎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腐败气息。

“或许是久无人住,驿丞也懒得开窗的缘故吧。”羽乔心中想着,起身打开轩窗,见半轮弯月朦朦胧胧挂在东天,窗前没有半丝风吹草动的迹象。

重新回到自己的床上,闭上眼睛努力不去胡思乱想的羽乔却没了半丝睡意,空气越来越凝重,除了摇曳不定的烛光,一切仿佛凝固了。

没有风,哪里来的烛光摇曳?

羽乔屏住呼吸,隐约间,窗外几只黑色的蝴蝶缓缓飞入,相互追逐着,不停地绕梁飞舞。

黑蝴蝶、霉腐味、周身游荡的死亡气息“大师兄”羽乔一声惊呼蓦然睁开双眼:“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凌风睡意正浓,突然被师弟搅了好梦,不耐烦地说道:“一惊一乍,大魔王来了?”

“大师兄快看!”凌风睡眼朦胧,极不情愿的顺着师弟的指引望过去,大床上方正对着一根黑黝黝的房梁,令人颇有些不解的是,房梁之上竟然一次排列着九道惨白的刀痕。

“好重的煞气”,凌风起身关闭了窗户,顺手熄灭了桌上的蜡烛。

二人黑暗中面对面坐在桌前,凌风低声问道:“师弟,你知道房梁上为何砍了这些刀痕吗?”

“九道刀痕,说明此处曾经有九人悬梁身亡,刀砍房梁就是为了尽快的超脱逝者,避免怨鬼在此作祟。可是作为天人,他们为何要选这个最难死去的方法?

用刀剑?好像几百年的太平,星迢国民早就没有了刀剑的概念。

再说了,衣食无忧,自由婚配,他们哪里还有自杀的理由?

他杀?

“动机?”

羽乔摇摇头:“星迢国讲的是资源共享,国民并无太大的贫富差距,再说他们的婚姻制度,那是绝对的白头到老,没有情人,没有小三。一不图财,二不为色,还有哪样值得他们出手杀人?”

百思不得其解。

“哒”走廊里,由远及近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在这个阴森的午夜,恐怖的几乎令人窒息。

“噹”门外有人迟疑的敲了两下,凌风没有回声,他在等待第三声的敲响。

可惜,仅此而已。

活人敲门一定是三响!羽乔心中默念,小小的驿站竟然会闹鬼,我今天倒要看看这鬼是何方神圣。

凌风招招手,二人悄悄回到自己床上,闭上眼睛假睡。

死寂,恐怖的死寂!

约莫半盏茶的工夫,原本非常牢固的内门闩突然松动起来,须臾间,轻轻裂开一道门缝。

门外传来驿丞低低的问讯声:“客官,睡了吗?”

房内依旧没有回应,驿丞知道自己得手了。

大咧咧走到羽乔床前,取出随身携带的绳索熟练地打了一个死扣套住他的颈部,感觉到其颈间脉动依旧跳的坚挺,不由自语道:“这人好大的耐性,两份迷香,愣是没有让他睡死过去,还好,这样的阳气,取出来更加旺盛。”

凌风此时才明白,白日里看起来畏畏缩缩的驿丞,原来是一位抽离补坎的恶巫师。

之所以第一个拿师弟开刀,难道他已经知道羽乔身上的永生符?

驿丞起身将绳索的另一端抛过房梁,起身猛力拉拽,朦胧间眼前一抹寒光闪过,驿丞略显瘦弱的身子怦然扑倒在地。

奇怪,如此坚固的绳索竟然断成两截,难道此人命不该绝?

回身走向另外一人,依旧打上绳结套上脖子,此人颈间的脉动比之方才那位更加强劲。

驿丞心中诧异,自语道:“难道客房里的mí_yào受了潮?”

起身,抛绳索的当口,凌风已经迅速摘下绳套,紧紧攥在手中,他在等待驿丞奋力一拉,或许这次他会跌得更惨。

有道是人老奸,马老滑,驿丞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先是试探着拉拉绳子,死沉死沉的,还好,这次不会再失手了吧。

用力,再一次完美的仆倒。

“活见鬼了,”驿丞两次嘴巴啃地,嘴唇顿时肿的老高:“抓了一辈子雁,临了却被雏雁啄了眼。罢罢罢,老子豁出去了,就让你们安稳稳得死在炕上。”

回手摸刀,腰间竟然空无一物不由得自言自语道:“我的刀呢?明明刚才还悬在腰间,难道家里招了小贼?”

“确实有贼,一个专门偷盗活人阳气的贼。”

半夜三更,如此阴森的鬼屋里竟然还有活人,驿丞一时魂飞魄散:“你---是---谁---?”

“当然是鬼了,巫师,我们足足九条命啊,难道就此善罢甘休吗?”


状态提示:207贼喊捉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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