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安蹙了蹙眉,最后收回手,定了定神,“回小姐,夫人是中毒了。”
“中毒?”欧阳倾玥眉头蹙成峰状,双手缓缓揪成拳状。
“这种毒素来自于植物,叫做热毒,中者体内会高热不断,但却不会危及生命。而且……”陆建安后话还未说完,便被欧阳倾玥打断。
“而且什么?”
“夫人有喜了。”
“什么?”欧阳倾玥心倏地一跳,立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神色满是复杂,“你再说一遍。”
“夫人有喜了,已经半个多月了。”陆建安神色镇定地说着。
欧阳倾玥沉浸在喜悦中,猛地扑到了床前,悲喜交加,“娘,您听到了吗?”
可床上的人没听到她所说的话,神色仍旧苍白着。
“陆大夫……”欧阳倾玥心急的顾不上自己的颜面,声色有些凄厉。
“小姐莫慌,夫人此毒不难解,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夫人的毒需要施针,再辅以药浴,方才能解。”
“什么?”欧阳倾玥眼神划过一抹凌厉。
“在下认得一女子,只要在下在旁辅以几句,她便可以替夫人施针。”
“那便劳烦陆大夫把人请过来,该付的诊金宰相府一份都不会少。”欧阳倾玥面容沉敛,语气却是一副不容拒绝的的笃定。
想到那个桀傲的女子,陆建安的嘴角微微上扬,“此人,恐怕三小姐也认得……”
天微微明朗,灰色的天际渐渐泛上了鱼肚白,将白天的帷幕缓缓的拉了开来。
欧阳倾玥一大早便带着陆建安来到了田庄。想到可能是那个人,欧阳倾玥眸中便闪过一抹嫉恨。欧阳倾芸,最好别是你!
余悠没想到三小姐会一大早过来,一看到人,便紧赶着上前奉承着,语气说多温柔有多温柔,“三小姐能踏足这里,真是令庄子蓬荜生辉。”
欧阳倾玥凤眸划过一抹冷厉,扫了一眼四周低眉朝下的人,却独独没见到那一抹身影。正狐疑着,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妹妹几乎不踏足这里,而且姐姐还听闻二夫人得了病,要妹妹照顾呢,怎么今儿个妹妹如此得闲能来这里,难不成是二夫人的病好全了?”欧阳倾芸缓步踱进来,嘴角始终擒着一抹冷笑。
经过陆建安身边,欧阳倾芸有一瞬间的怔愣,看来马上就有一出好戏看了。
欧阳倾玥却是上前,扯开了一抹笑容,“姐姐,好久不见。”
四目对望,欧阳倾芸只看到一张沉静的面容,想到那个小时候常常借机来看她,对她冷嘲热讽的妹妹,便觉得不可信,眨眼间,竟然变化这么大。
“妹妹,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欧阳倾芸干脆开门见山,饶有趣味的盯着眼前的人儿看。一双清澈的眸子,远山黛眉,樱桃小嘴微微抿着,肌白胜雪,妥妥的就是一副美人胚子。位面大轮回
“姐姐莫要妄自菲薄,姐姐既然能救了余掌事小公子的剧毒,想必也能解得了我娘的热毒。”说着还睨了对面的人一眼。
一旁的余悠听得欧阳倾玥再度提到了她的儿子,脸色铁青的很,一百两事小,丢脸事大,于是狠狠的盯了欧阳倾芸一眼,目光像是要剜了她的心似的。
欧阳倾芸却是冷笑不语。
欧阳倾玥只得忍了忍,继续耐心地说着。
“若论身份,我娘是二房,虽比不上姐姐的娘身份尊贵,但也是一家人,自从大娘死后,我娘对姐姐也是照顾有加,也叮嘱过余掌事安排一些简单的活给姐姐干,虽说娘亲时常说不求回报,但是这次,娘亲病倒了,高热不断,姐姐也不希望看着病人如此痛苦吧。”
热毒?欧阳倾芸看了陆建安一眼,原来是这样,难怪陆建安会想到她,宰相府没有一人懂得医术,而若是要出去找,怕是时间紧迫,只能想到她这个刚刚救了余悠儿子的人。
欧阳倾芸凤眸微眯了眯,“为医者,自然是要以病人为先,姐姐也想当个医者,济世救人呢。”
一句话差点把欧阳倾玥气得一窍升天。可欧阳倾芸仿若未闻。“妹妹话说多了,歇会吧,姐姐跟陆大夫请教几句。”
欧阳倾玥还想说什么,欧阳倾芸却先她一步。
转头朝着站立的男子问了句,“请问陆大夫,热毒分哪几种,二夫人中的又是哪种?”
陆建安的眸色淡了淡,望着欧阳倾芸的眸中多了一份欣赏,这女人,明明什么都懂,却要装作什么都不懂。
“热毒分两种,一种是天气炎热,体内缺水所致,一种是接触植物过敏,体内燥热所致。二夫人的病症是后一种。”
“哦?”欧阳倾芸继续打量着陆建安,热毒比起蛇毒,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极容易解,只是毒性潜藏的深,一般人看不出来罢了。
“二夫人的毒需要施针,再辅以药浴,方才能解。”陆建安照着原先的话搬了出来。
“陆大夫医术了得,只是我却不懂此毒如何解,不知陆大夫可有指教?”欧阳倾芸演戏演到极致,一副困惑不解的表情简直如假包换。
“刚才在下便也是这么跟三小姐说的。在下跟小姐说药浴时如何施针,便可。”
“哦哦,”欧阳倾芸像是困惑解了一般,可随着眉头又蹙了起来,“敢问陆大夫一句,若是药浴时施错穴位,会如何?”
一段话听得欧阳倾玥的心时起时落,听到施错穴位,心陡然紧了紧,望向欧阳倾芸的眸中多了几分怒意。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