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苍茫,荒林之中迷雾一片,却有越来越多的叫喊声和火种的亮光从四周聚拢而来。
“他们在那里,快追啊!”
独眼老钟一声冷哼,“这个麻脸果然留有了后招。”
一众豪客把我和独眼老钟围得密不透风,板斧壮汉高举起两把板斧,目色极为凶厉。
“给我拿下这两个叛乱分子!”
一声令下,众人抡起手中武器向我们袭来。
“前辈,你多小心!”
话声落下,几道青光便扑向人群而去。那壮汉持着两把板斧力大无比,一股强大的内力席卷而来。论武力,我虽比不过,但好在有溢彩剑相帮。传奇名剑,凝聚着毛大师的心血和一生正气。助我抵挡住敌人的攻击,开出一条血路来。
除了那勇猛的壮汉,其余的豪客多为鼠辈,不足为惧。只是我不想真的重击他们,青光击退后一波后,另一波又如狗皮膏药般黏上来。眼前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手臂上已然显露出几道血痕,另一边的独眼老钟也打得有些体力不济。
“不能恋战,”我跃身替他抵挡住了敌人的长剑,“前辈,你先走,我断后!”
独眼老钟目色漆黑,一只利爪倏然伸过去扼住一偷袭之人的喉咙。那人神色僵硬,一瞬间就在我眼前断了气。他沉声道:“走,我知道有个地方能藏身。”
这番打斗后,许是众人皆疲,而独眼老钟又对这荒林格外熟悉,叫嚣声很快就被远远地甩在身后。
逃出荒林时,天还未亮,我隐约看见眼前的白雾中露出一个熟悉的檐角。
“前辈,我们怎么又回来了?”
独眼老钟在破庙前止住脚步,脸色颇为严肃。庙外四地毫无动静,寂静沉沉,还不知庙里可否险情。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一定找不到这里。”
铮——
我握紧手中的溢彩剑,眼底一沉。
独眼老钟说的能藏身的地方,原来是破庙底下的密室。
我举着火折子跟着他穿过掩藏在佛像后那条长长的通道,见到那个狭小的石室四处布上一层尘埃,散发着丝丝阴湿气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腐味。
“前辈,这里是?”
那沙哑的声音传来,“这里是我从前停放尸体的地方。”
不知从哪里钻进来一阵风,吹得头顶上空的尘埃簌簌落下,整个石室像是在发出“呜呜”的抽泣声。
“这么多年了,这里还是老样子。”
独眼老钟往四周转了一圈,接过我手里的火折子,点燃了挂在石壁上的烛台。
地面之上倏然传来零星的脚步声,越逼越近。紧接着想起一阵喧哗声,像是头顶上的破庙里来了不少人。
我屏息,在这昏暗的烛火中张着双眼模糊听到几句说话声。
“帮主,这里没有人。”
“那就再往西边追!”
……
脚步声又“隆隆”而去,直到听不见任何声响。
我松下一口气,动了动麻木的四肢,转头时看到那只独眼正幽幽地凝视着我。
“是我误会你们了。你们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那阵沙哑的声音又道:“你独身前来,看来中了蛊药的是那位少侠。”
这话听得我心里“咯噔”一声,呼吸也变得紧促起来。
“前辈猜得没错。”我冲他抱拳,“刚才在破庙时,我偶然听到前辈说到解蛊之术时欲言又止。敢问前辈是否知道这其中隐情?”
石室之中沉寂片刻后,独眼老钟微微颔首,那只独眼越过我看向更远处,“解蛊之术在于玲珑草。”
“玲珑草?”我一惊,连话语也忍不住扬起几分。
他好像没有发现我的异常,自顾自说下去。
“玲珑草是极品灵药,传闻早就灭绝人间。幸好十八年前有人发现了玲珑草种,又恰好精通医术,研制出了解蛊之药,七大高手才能得救。”
“那个人……是云娘娘?”
他又点点头,面色忽的显出一阵恍惚,“可惜后来云娘娘不知所云,绝世玲珑草又难寻,所以这解蛊之术并没有被公布于世。”
“那也就是说,现在只有找到云娘娘,才能解蛊?”
独眼老钟不作声,身躯轻晃地往前走几步。
“其实,也不尽然。还有其他人能解蛊。”
他顿在原地,转身,眼里射出一道精光,“你知道那群人为什么要找玲珑之心吗?”
“为了魔王复生?”
“复生?”他嗤笑一声,“要我说凌天君或许根本就没有死。”
我听罢一震,不敢喘一声大气。
所谓的十八年前荆水之战最大的谜团……
我继续听他说下去。
“当年凌天君被云娘娘重击而亡,死于破庙中,是我把他的尸首拖到旧坟场上。捡尸人必须看着死人入土为安,只不过魔王凌天君生前作恶多端,我决定将他的ròu_tǐ毁形于烈火中,即使死后也不得安宁。”
独眼老钟咬牙切齿,紧握的双拳发出“咯咯”的声响。
“后来我发现自己忘带了火折子,便先置尸首于旧坟场的草堆上。可没想到等我再返回来时,草堆之上的尸首却不见了。当时正值半夜,坟场一带不会有人经过。我把四处都翻了个遍,也还是不见尸首。”
“会不会有别的捡尸人经过,把尸首安葬了?又或许他们早一步把他焚烧了?”
“不会。捡尸人有捡尸人的规矩,不会轻易去碰别人的活。况且魔王名声在外,也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