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雨将各式碗盏摆放整齐,兴致勃勃的将惬惬从寝殿搀扶出来。
惬惬才刚有孕,小腹并未隆起,身姿一如往日修长轻盈。可庭雨却如她已行动不便般,恨不得将一日吃喝琐事全部替做。
“你能不能不要扶我?”惬惬无奈道。
但是她话音刚落,庭雨便一脸无辜,眨着那双漂亮的紫眸的看着她。
惬惬见状只得作罢,任由庭雨这般伺候着。
“多吃点鱼,孩子肯定聪明”庭雨将一块嫩白的鱼肉夹到惬惬嘴馋。
“我自己来!”惬惬并不似其他世族小姐般娇矜,不习惯被人如此伺候。
但是她只要一拒绝庭雨的照顾,庭雨便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逼她妥协。
不知道是不是有孕的关系,惬惬竟近日母性泛滥。每次看到庭雨撒娇不但不似平日般易怒,反倒还觉得他十分可爱。
而庭雨似乎也吃定了她这一点,且百试不爽。
这时,有侍女从殿外走进。
“三殿下!少殿夫人!”
庭雨见此女是他在徵尊殿收买的心腹,便令其起身。
这时,惬惬的眼神让他背后感到一丝寒意。
“你来蘅霜殿所为何事?”庭雨讪讪道。
那女子似被惬惬的眼神吓到,低垂着眼眸半天不敢抬头。
在鼓了半天勇气后,她轻声道“圣殿大人方才在殿中处理政务,突然神色有异,口吐鲜血,但吩咐我们不准声张。现已摆驾蘅芜殿”
一听到蘅芜殿,庭雨和惬惬的神经立刻紧起。
可他们若此时贸然前往蘅芜殿,在徵尊殿安插眼线的事情也会败露。
所以思量后,他们二人便决定先按耐不动。
“姐姐近日怎样?为何许久未闻她的消息?”惬惬道。
“柒柒大人…”那侍女一边说一边偷偷看了惬惬一眼,面露难色。
惬惬心中突然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快讲!”
“柒柒大人…柒柒大人与圣殿大人近日紧锁寝殿大门,殿内…殿内偶有异声传出…似在…”邪皇娇宠,盗墓皇后不下堂
温祁居高临下的看向稘蕻那张云淡风轻的脸,微扬的眼眸里此时尽是令人生惧的寒意。
“你冒着被反噬的危险将清域圣晶封入体内,可见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要与吾抗衡了!
为你母族和你母亲,你定是恨毒了吾吧?!”
稘蕻抬头着看向温祁,此时那双如星辰般的银眸里尽是不加掩饰的讽刺与轻蔑。
“儿臣为父殿之子,自小便受您悉心教导,今日所作所为,皆以父殿为参!”
温祁闻言,额头的脉络抽动了一下。
“吾为四域之主,且生于灵域。临界皆知清域灵力克于灵域,吾怎能留清域之人于世?”
然后他召出墫虚抵在稘蕻胸口“早知如此,吾一百年前便不应该留你!”
稘蕻站起身,双手轻轻一顿,锢灵便从他手腕上化为尘末。
他轻轻抚了抚衣袂,向前走了一步,任墫虚刺向他的胸口。可令人震惊的是,墫虚在受了稘蕻的血气之后,竟开始向剑柄那边发出剑气。
温祁被剑气所噬,面色发白,口吐鲜血。
他握着墫虚,一脸不可置信。但却不得不面对现实,双目遍布血丝死死地盯着稘蕻,不断自言自语道“…为何如此?!”
稘蕻并未回答。
他知道祁已中了销骨之毒,灵已不足以驾驭墫虚才被反噬。
那毒能使中毒置人灵力尽散,也是因为温祁身中此毒,他的分身才能轻易地打开曳渺之境结界让清域族人重创灵域天椽。
但是柒柒是如何将毒过给温祁的,他却不知晓。他更不知晓,此时柒柒已香消玉殒。
“您殒身之后,儿臣便会回到清域,临界圣殿之位您传给葕泫也好,庭雨也好,儿臣都不会妄言。且您中毒之事,儿臣也会守口如瓶,不会让您成为临界笑柄!”稘蕻伸出手将温祁嘴角的鲜血拂去,一边注灵为其疗伤一边淡声道。
他的神情已恢复往日的温和谦逊,言行举止得体温柔,挑不出一丝毛病。
温祁的眼中尽是不甘心与杀意。
“吾虽将死,却定不会让你如愿!”
稘蕻听闻,不为所动,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