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觉得梁国不堪一击。”楚瞻突然出现在门口,开口说道。
“你怎会在这。”兰茝放下了笔,回过头去,发现正将伞合了放在一旁。他今日穿了一身玄色衣裳,看不出是否被雨打湿,只能从带着湿意的发梢和鞋子的泥泞判断他是冒雨前来。
楚瞻没有立即回她的话,而是走到她身前,看了一眼案上空白的纸,坐到他身旁道“本不欲打扰,但见你一日不出门,也不进食,便料到这种情况,过来看看。”
“你可是来江湖救急的。”兰茝的双眸发亮,楚瞻在她心中已是一个巨大的锦囊,里面装满了妙计。这应对之策到了他手中应当是信手拈来才是。
楚瞻看着她摇头笑道“梁齐与我皆有渊源,我不欲插手他们之争。”他不过是前来探视罢了。
兰茝面露沮丧之色,看着他道“我有时很是羡慕你。”
“嗯?”
“若是你身处我的位置,只怕无需在意什么十万大军,应对之策。谈笑间,樯橹便可灰飞烟灭。”
楚瞻失笑,“阿酒大可不必如此,虽我不欲插手梁齐之争,但我可以告诉你这应对之策该从什么方面去写。”
“也可。”兰茝立即拿起笔,做出一副学子听讲的模样。
“第一、知己知彼。你曾在南梁军队待过一段时日,也算有了解,大可先将你所知的南梁军队的优劣之势列于纸上。再将东齐军队的忧虑之势列于另一纸上,两相对比……”楚瞻虽说得简要,兰茝却逐渐有了思路,两人交谈下来,她受益良多。
“楚瞻,你可还记得我曾说过要与你比肩?如今想来,真是大言不惭。”兰茝想起此事,再次对她感叹道。
楚瞻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道“记得,如今我也反悔了,对此事不再期盼。”
瞻心有期盼焉。这是楚瞻曾对她说过的话。
“为何?”兰茝不解的看着她。
楚瞻伸手指了指案上的纸笑道“只有这样你才会念着我的好。”
兰茝轻笑出声道“不用担心,凭你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厨艺我也会念着你的好的。”说起这事,她这才想起自己一天未进食了,如今解决了一桩心头大患,便揽着他的手臂笑得殷勤“楚公子许久未履行随侍之职了。”重生五世
这下,兰茝不止低头吃面,还发出了“哧溜,哧溜”得巨大声响,那是她无声的抗议。
为何,她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第二日,汴京依旧下着雨,梅雨如烟如雾,京都内白墙青瓦的楼宇,远处雾霭重重的青山像是留白的山水画一般,湿意朦胧。
但早已见惯了这番景色的汴京人只觉得身子沉重,越发惫懒困倦,便是一向自律的兰茝也险些迟了早朝。
昨夜她竟因楚瞻的几句话如少女怀春一般辗转难眠,今早又因阴雨连绵的缘故,天色昏暗,身子也不爽利。
她匆匆的叼了一个馒头便迈入大雨之中了,今日朝堂之上,她的神志也一直在恍惚之中,之依稀听得梁荃与礼部官员商议明日举行使臣宴会。如今恰逢梅雨季节,这雨没有十天半月是停不下来了,但各国来使时间宝贵,等不起这么长时间,便早些设宴,将宴会歌舞一事交给容妃来操持。
她曾是大家闺秀,安排起此事来当得心应手才是。
退朝之后,梁荃将兰茝单独留下了。但兰茝因太过困倦,精神恍惚,连退朝了也未曾发觉。
“兰茝。”梁荃叫了几声都没得到她的回应,便走到她面前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道“兰茝。”
兰茝这才回过身来,见梁荃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悻悻的开口道“陛下可是因为应对之策一事将我单独留下来。”
“嗯。”东齐十万大军出现在梁国汴京之事已被他压了下来,并未在朝堂之上与群臣讨论。他继承大统之后,随提携了多位武官,但朝中还是以文官为主,那些文官写个策论还行,但提及两军交战,必然会上书建议他此时梁国朝局不稳,不宜大动干戈,建议梁国议和。
但如今东齐出兵意在争夺天下,又怎是议和能了的。
兰茝心中也惊讶自己的犯懒,去年的梅雨季来得早,她尚在军营之中,每日风雨无阻的训练,故也感受不出其间的差别来。
她将应对之策呈到梁荃面前道“陛下,臣尚无上阵杀敌的经验,只能提些纸上谈兵的言论,若是其中有不妥之处,还望陛下指点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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