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三壶,饭菜随意。
酒是杏花村,自然是上等美酒。三月时分,杏花村是孟十九最喜欢的酒,就好像九月的桑落和菊花一样。
肖钦兰几乎没怎么吃,随意地夹了几筷子菜就停下了。望着孟十九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一股淡淡地愁绪涌上心头,却又无法说出口。
离别时刻,谁还有胃口呢?
依依不舍杨柳岸,天府美食难入口。
“你喝酒吗?”孟十九见肖钦兰不吃菜,便问道。有些事,孟十九心知肚明,却不能说。
“我从……给我来一杯吧!”肖钦兰略微犹豫了一下,便答应道。她本想说自己从未喝过酒,也不会喝酒的。
酒杯是小巧玲珑而且十分精致的瓷杯,兰花描绘笔风淡雅。
琼浆玉液劝君醉,酒不醉人君自醉。
只一小杯,肖钦兰的脸已经霞飞满天夕阳红,双眼迷离神恍惚。
“好……原来酒是这么个味道。再来一杯!”肖钦兰放下酒杯说道。
孟十九眉头一皱,忽然发现自己实在不应该让肖钦兰喝酒的。一个从未喝过酒的姑娘,若是忽然喝了一杯酒,那么你肯定要重新认识她了。
孟十九却没有拒绝肖钦兰,而是再替她斟满了一杯酒。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古人已有如此豪迈之感慨,我辈岂能落之?兰姑娘,来,干一杯!”孟十九意气风发道。
“好,干!”肖钦兰也不废话,直接举杯与孟十九对饮。
这杯酒下肚,肖钦兰脸上的红晕更甚了几分,眼中的迷离却已经消退。
孟十九看着那双水灵灵,似乎会说话的眼睛,却有些不知所措。
“孟公子!”肖钦兰缓缓开口,舌吐兰香。
“嗯?”孟十九放下酒杯看着肖钦兰。
“你就真打算这样回去吗?”肖钦兰眼里已经有了不舍的琥珀。
“这次下山,我告诉雯雪五日便回,而今已多五日,不可不回。”孟十九回答。
孟十九所说的“下山”,自然是指的独漠孤飘雪山庄所在的那座山。
肖钦兰的眼神变得暗淡了几分,尤其是在听到孟十九提到“雯雪”二字的时候。
肖钦兰心里告诉自己:“是啊!他还有雯雪!肖钦兰,你在想些什么?”
肖钦兰勉强扯出一丝微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强求了!”她的语气之落寞、灰暗,听的孟十九心里有些难受。
“这次遇到你们,我挺开心的。能够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我也不虚此行。”孟十九想了想说。
孟十九说交的朋友的时候说的的是“你”而不是“你们”。
“我们……是朋友?”肖钦兰抬头,用水汪汪地眼睛盯着孟十九问。
“是啊!我们是朋友!你若是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来……来飘雪山庄找我。”孟十九回答。
“哦……”肖钦兰闭上了眼睛,但是眼睛已经湿润。良久,她才睁开眼睛,展颜一笑。
杯中酒再度满上,肖钦兰笑道:“离别总是让人有些伤感,来,孟公子,我们再喝一杯。”
孟十九举杯答道:“好!”
“叮”
清脆的碰杯声响起,自然掩饰了心碎的声音。
酒饮下,肖钦兰起身,对孟十九一抱拳,说道:“孟公子,山水有相逢,我们有缘再会!”
说完,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孟十九看着肖钦兰的背影,幽幽地叹息了一声,也缓缓起身。肖钦兰喝了三杯酒,他自然是放心不下让她一个人独自离去的。至于桌上的酒,孟十九似乎只能无缘了。
天色忽然变得阴沉,似乎即将落雨。
孟十九抬头望着天空,然后又看了一眼已经上马远去的肖钦兰,还是跨上了马,追了上去,但是他并没有直接追上肖钦兰,而是跟在她身后。既然已经说了“再会”,就不该再出现了。
阴沉的天终究没有下雨,肖钦兰快马加鞭出了城,并无异样。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兰姑娘,再会了!”孟十九立于城门外,目送肖钦兰远去,直到她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该回飘雪山庄了,再不回去,雯雪该着急了。”孟十九拍了拍脑袋说。
于是,孟十九纵马扬鞭,一骑绝尘。
肖钦兰回到家中后,向家人宣布了刘家取消婚约之事,肖家自然欢呼雀跃,兴高采烈。
“没想到这小子真有本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肖钦兰老爹赞叹道。
“孟公子呢?”钟妍见肖钦兰一个回来,便问道。
“走了,他已经回飘雪山庄了。”肖钦兰慢慢地说。
“哦!”钟妍听了肖钦兰的回答,有些失望,她还未当面表示谢意呢!
“孟少侠他已经走了?”肖钦兰老爹听到了肖钦兰的话,问道。
“是的,孟公子说出来已经久了,要回飘雪山庄,我也不便挽留。”肖钦兰回答。
“唉!这样的英雄人物,我们肖家竟然失之交臂,甚至帮了我们肖家如此大忙,老夫却连当面感激的机会都没有!”肖钦兰老爹感叹道。
“兰妹妹,你确定刘家真的不会再找我们了?”肖钦兰表哥唐仁衡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追问道。
“当然!表哥还不相信我吗?”肖钦兰没好气地问。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听一下具体情况是如何,我想大家都想知道。”唐仁衡急忙摆手道。
肖钦兰看了看大家,大家果然都是一副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于是肖钦兰便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