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痕互相交换了眼神,也沉默地离开。留下迪蒙站在原地留恋着金丝雀飘然而去的背影,最后恨恨地望了一眼路西法神国的方向。
算是告一段落了吧,献礼这事。
让天问感动的是,自己家族驻地的生命之树已经成长相当可观了。说不上以前永歌森林的女王庭绿色天空,但立在月之痕驻地悬崖上的生命之树也堪称参天巨树了。
生命气息沛然而出,隐隐还有月光在树叶下时隐时现,那是还没来得及消化的月魔力。巨木的树根虬劲如龙,一边探入月之痕驻地的小潭里,一边在垂直的平整崖壁上蔓延铺张。巨大的树冠已经遮蔽了驻地的大半天空,至少小木屋完全覆盖在树冠之下。
那还真是不错呢。
天问淡笑着抚摸这幼年生命之树的树皮纹路,对于生命之树而言,它还是太过于年轻。即便如此,驻地上依然弥漫着几乎肉眼可见的生命气息,令人身心舒畅。
“你看起来并不好。”倾语从背后抱住哥哥的腰,脸贴在他背上,声音闷闷的从神秘斗篷上传来。
天问抬抬头,又伸手抚摸妹妹柔顺的长发:“人,总要学会自食其果。”
“但这并不公平!”倾语扬起小脸,眼睛里泛着委屈的雾气。她为哥哥感到不平,一百二十五万,这样的血债有多沉重只有背负的人才知道。凭什么要哥哥背负?月之痕可以在路西法提出献礼的时候拍拍屁股就走,任由路西法把七百五十万大军屠戮一空,这都和月之痕没关系。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真正的意义并非如此,只是选择伟大的人告诉别人伟大的理由,而背弃伟大却不需要理由。因为伟大,往往藏着痛苦。
“这是我们一早就决定的,不是吗?”天问柔和地笑了笑,从倾语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从系统背包里换上一套单薄的底衫薄袍,跨步沉进水潭里,“我需要冷静一下。”
冷,很冷。冬天的寒潭,只有亲自感受才能知道有多刺骨。那种冻伤肌肤,冷彻骨髓的寒意带着阴冷苔藓的味道充斥着天问的鼻腔。他甚至感受到足尖触碰到些许碎冰。
冷一点,也好。
天问把脑袋枕在生命之树的树根上,淡淡的生命之树又带着些许温暖一般的感觉。米白色的薄袍在水潭里平铺开,连同他不详颜色的长发。
“噗通”一声,倾语也跳了进来。
“你做什么?”天问惊讶地看着妹妹,真怕这里的水把她细嫩娇弱的身体冻坏了。
“我也需要冷静。”倾语有些面色发白,手抓着水潭边缘蹭到哥哥怀里,只穿着白色的底裤和胸衣就贴着哥哥,一动不动。
天问也不再说话,闭着眼睛,任由寒气噬咬掠夺他的体温。
只是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小小的水潭已经被月之痕占满,当天问睁开眼睛后,月之痕也同样睁开眼看着他。
天问只是淡笑着摇摇头,随即又闭上眼。不一会儿,月之痕就像觅食的小鱼一般围到天问身边,又安安静静地伏下去。
这时,有启示临到天启者。天启者把所见的异象记在下面。
天开了,有灵领我到平原。那里土地肥美,草木茂盛,有城池并许多的居民,来来往往。
灵领我进城,我看见影子,城的影子和人的影子,所有影子在凝实。我抬头看,天空变低,太阳与大地相近。我低头看,有大火灾蔓延这城,民众被消灭,城中的万物都被焚尽,并没有留下。
我看见,有人从太阳里走出,浑身放光,看不清面容。铠甲上燃烧着火焰,全身燃烧着金色火焰。
那人开口道:“赞美永恒太阳,谨此献礼于晨光之星。”
又有声音从地极传来:“我的名荣耀了还要再荣耀。”
我看见那金色火焰中有仇恨在燃烧,那人又毁一城。
“太阳的光辉永不落下!”
至此,异象消散。
天问从水中半躺的姿势站起来,哗啦啦的水声是清泉从身上滑落汇入水潭。月神第二次洗礼和路西法杀戮神权的积累,让天问现在的体质属性相当高,寒潭还不足以麻痹他的身体。
薄袍贴着他完美的身材,有些柔美又不乏阳刚。月之痕看痴了,目光贪婪地上下扫视,目视之而夺,即成色也。
“太阳神,阿萨罗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