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师躺在地上,双手捧着脖子,一点点把歪斜的头扭回来,冷笑道:“你们以为这就完了?”

高天师话音刚落,台子上的红蜡烛忽地爆燃,火苗冒起一尺多长,蜡烛急剧缩短。

石浅挣扎着坐起来:“坏了!蜡里加了油!”

高天师扶着脖子坐起来,从怀里拿出一把桃木梳子,梳子上缠着几根长发,他在梳子上贴了几张阴山派的白底黑字符咒,符咒上写着白馨的生辰八字,点燃,然后把梳子扔到了镜子前的台子上,梳子冒起股股青烟,烟飘而不散,从卫生间的门缝里飘了出去。

苏亿城根本没在意那梳子,而是一把抓过玻璃杯扣在了蜡烛上,想要减缓蜡烛燃烧的速度。

石浅挣扎着站起来,说:“玻璃属阴,扣上就不管用了,芽儿就算能看到光也穿不回来。”

苏亿城咆哮:“那怎么办?”

他一把拎起高天师的衣领:“鬼气森森道:“我不管你什么背景,如果芽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偿命!”

高天师淡然一笑:“反正这身子也用不了多久了。”

苏亿城冷笑:“身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狐狸我已经抓过一次,不介意再抓一次!”

高天师反问道:“你能找到我的宿体?”

石浅紧紧盯着镜子。

蜡烛是不能换的,换了蜡烛徐幼芽就更不可能回来了,如果想要帮徐幼芽那就只能他冒险进去。

石浅对着镜子清晰地开口问道:“徐幼芽,你在哪?”

苏亿城一惊,胖子现在进去,八成是出不来了。

苏亿城的眼睛都红了,声音微微颤抖:“胖哥,不行,别……”

石浅固执地对着镜子发问,可徐幼芽一直都没有回应。

她听到了吗?

她当然听到了,在石浅呼唤她第一声的时候她就听到了,可她明白,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让石浅过来不过是多一个受害人而已,所以她坚决不予回应。

徐幼芽在灵魂状态下发动了灵力,荧荧的灵气看似温润,实则霸道,那些抓着徐幼芽的鬼手被灼伤,纷纷躲避。

这时一缕青烟从红衣女鬼的身体上冒出,女鬼怒目圆睁,可又无可奈何地看着青烟朝白馨飘过去,像是一捆蚕丝一样把白馨一圈一圈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白馨也化成了青烟一缕,忽地扑向女鬼,烟和白馨一起消失了。

徐幼芽喊道:“你把她怎么样了?”

女鬼冷然:“最一开始我就不过是人家棋盘上的棋子,现在下棋人要把另一颗棋子拿回去,我能把她怎么样?”

白馨躺着的那张床下乍然冒出一股烟,白市长和白妈妈立刻后退躲避青烟,等青烟散去,白馨清醒了,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被抓走之前的那一刻,她一清醒过来就惨叫连连。

白市长和白妈妈赶紧跑过来安慰。

白馨扑进爸爸怀里,身上的病号服被冷汗浸透,她哆嗦着查看周围的环境,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之后才号啕痛哭。

白妈妈去找医生给白馨再做一回检查,因为白馨头痛欲裂,两只手的手指也不自然的扭曲,还有一只手腕脱臼,医生建议白馨去做一系列检查,于是一家三口还有一个秘书全都跟着医生离开了病房。

卫生间的门还被椅子顶着。

高天师的一只手藏在口袋里,苏亿城为了防备高天师对徐幼芽不利,一直把徐幼芽的身体护在身后。

现在的徐幼芽就好像被施加了定身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眼睛一下不眨,呼吸都特别轻微。

高天师试着几次接近徐幼芽都没有成功,然后他放弃了偷袭的念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白底黑字的符咒,问苏亿城:“如果天亮了,徐幼芽的命魂没回来,她的身体很快就会死去,你知道吗?”

苏亿城不说话,用狼一样的眼神地盯着高天师。

高天师说:“如果在找回她的命魂之前,往她的身体里放另一个命魂进去,还能暂时维持她的生命,也算是给你寻找她命魂争取了时间,你不想试一试?”

苏亿城说:“你别想!”

石浅双手撑着洗手台,神色紧张地想着怎么才能把徐幼芽从鬼蜮里面拉出来,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焦急过。

就在这时,蜡烛的光开始闪动,蜡烛快燃尽了,火光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石浅焦躁地双手猛锤洗手台,低吼:“他么的怎么办?”

苏亿城一回头的功夫,高天师突然把符咒贴到了徐幼芽的额头上。

苏亿城当即揭去,不过似乎已经晚了,徐幼芽的额头上留下了一小块阴影。

苏亿城看向镜子,只见红衣女鬼自脚底开始化为青烟,飘飘荡荡消散殆尽。

徐幼芽甩开那些缠着她的鬼手猛地扑向女鬼,女鬼想要甩开徐幼芽,可徐幼芽好像长在了她身上一样,怎么都甩不开,眨眼间,她和女鬼同时消失。

烛火熄灭,镜子里的世界消失,变回了一面普通的镜子,卫生间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苏亿城和石浅出了一身冷汗。

高天师点亮打火机。

徐幼芽的身体猝然一挺,悠悠转醒,好像睡了很久一样伸了个懒腰。

高天师在一旁阴恻恻地说:“你们猜,回来的是谁?”

徐幼芽眯缝着眼睛看了看卫生间里的人们:“为什么不开灯?”

石浅两步走到门口打开开关。

苏亿城问徐幼芽:“还记得迎新晚会那天,你穿了什么衣服上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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