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前一天,徐幼芽正在宿舍收拾第二天准备要带的背包,赵总突然给她来了电话,问苏亿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徐幼芽心说,我怎么能知道,那天带着狐狸尾巴回来以后,这好几天她都没见过苏亿城了,她怎么能知道苏亿城出了什么事。
赵总忧心忡忡地说:“他把新的策划案给我的时候还给了我辞职信,这好好的,怎么说辞职就要辞职了?”
徐幼芽突然想起学校里关于苏亿城托白馨的福,要去电视台工作的传闻,不过她觉得这是苏亿城自己的事,她不好多嘴,于是她对赵总说:“赵哥,你多问问他吧,我也好几天没见他了。”
赵总叹气:“妹子,我要是能找到他,我还用联系你吗?我给他打电话,是个女的接电话,说是他的女朋友,什么话她都可以转达。”
徐幼芽无语,人家两个人的事,她更插不上嘴了。
当天晚上,刘昕没有回来,刘燕妮笑着说刘昕这是老树开花了,可徐幼芽笑不出来,她盯着刘昕空着的床铺,总觉得这景象看在眼里有些凄凉的意味。
元旦的早晨,空气中还弥漫着夜里烟花的味道。
以前的人们只有过年的时候喜欢放炮,现在的人,只要有理由就要放炮,元旦这么大的理由怎么可能不用?
大学山附近不是禁燃区,城里的人们一窝一窝地赶过来放炮,昨天夜里学校外面的路都被堵了。
元旦的天气挺冷,徐幼芽把羽绒服的帽子扣在脑袋上,夹着火药味道的小风吹过来,徐幼芽有了点过年的感觉。
她刚出宿舍楼,见刘昕提着三份豆腐脑从食堂里出来。
刘昕大大方方把其中一份豆腐脑递给徐幼芽:“趁热吃。”
徐幼芽瞪着眼睛看着刘昕:“你昨天干嘛去了?”
刘昕的脸红了红:“小丫头,你真没长大吗?我一夜未归,你说我能干嘛?”
徐幼芽接过豆腐脑,闷闷地说:“我感觉不好,真的,好像你正在往一个陷阱里掉,很辛苦。你……以后别不回来,好不?”
徐幼芽本来想说,你换个人谈恋爱吧,可感情这事怎么可能说换就换?
刘昕看着徐幼芽,目光有些转冷:“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徐幼芽摇头:“我就是觉得不舒服。”
刘昕沉默了一小会儿,说:“你喜欢苏亿城,他名花有主,我都没说什么。我恋爱了,你连对方都不认识,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凭什么说我的恋爱不舒服?凭什么说我的恋爱是陷阱?”
徐幼芽赶紧摆手:“不是我没有!”
刘昕说:“别摇了,豆腐脑都洒了。我在做什么我自己知道,可能会有什么后果我也知道。我是成年人,我自己来承担我自己该承担的责任和后果。放心吧,我用套子了。”
徐幼芽:“……”
话题转太快,她被甩下了车。
徐幼芽提着豆腐脑,在食堂后面的路上看到了嘉嘉的车,嘉嘉和苏亿城两个人正坐在车里吃包子,还好是白菜馅,车里没什么味道。
徐幼芽和苏亿城并排坐在后排。
徐幼芽问苏亿城:“师兄,赵总找不到你,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苏亿城苦笑,一句话不说。
徐幼芽不好再问了。
汽车走出校园不久,他们看到了胖乎乎的石浅背着双肩包站在机动车道和非机动车道之间的树下,穿着一件快滋开扣的粉衬衣,手里拎着冲锋衣冲他们猛甩。
徐幼芽感叹了一句:“胖哥都落魄成这样了!这要是搁青藏公路上,又是一个动人的穷游故事。”
嘉嘉慢慢减速靠边,说:“他这样的还能穷游?别说是脱件冲锋衣,就是把裤头都脱了谁愿拉他?”
徐幼芽和苏亿城一起看向嘉嘉:“你。”
正好石浅上来,瞪着两只眼睛问:“他咋了?”
苏亿城说:“嘉嘉想看你脱裤头。”
石浅:“卧槽,嘉嘉,你不地道!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当我的人?行,咱今天晚上席天慕地走一个?”
嘉嘉:“我怕捣出油来。”
苏亿城踢了嘉嘉的椅背一脚:“有姑娘呢。”
徐幼芽立刻把头低下了,有些黄暴的画面在脑中闪了一下,嘴边的话没好意思说出口。
石浅这一路上最主要的话题就是显摆他的腿,这腿有高人开光,他把灵力注入之后,稍微熟悉熟悉,就跟真的没什么差别,他说昨天他在他们山上撵了半天狗,一点都不觉得累赘,这话题嘉嘉往开岔了两次都宣告失败。
石浅自带三层保暖,加厚运动裤里面连秋裤都没穿,一上车就把裤腿挽起来给大家看他的大象腿。
徐幼芽听了半天石浅吹牛,感叹道:“这腿是挺真的,居然还有毛。”
石浅说:“这就是真的那条啊!”
苏亿城:“吹了半天,你给我们看假货?”
石浅愣了半天突然想起来他是个有文化的道士,说:“……曹雪芹曰:真亦假时假亦真。”
汽车从一个高速路口下来之后走上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路上的土被前几天的雪揉成了泥,这一干,这路一条一坎的,比搓板都颠。
等嘉嘉一脚油门踩到底,终于冲出这一截,石浅坐在副驾驶座上枝棱着屁股一边揉一边哎呦哎呦地叫,大骂嘉嘉这是想脱他裤头,不分时间地点。
嘉嘉懒得搭理石浅,在一个岔路口停了车,使劲拍了拍仪表台上的木头盒子:“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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