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急。”苏彦婉很快就下了决断:“只要爹还没有传出消息,我们就先别慌。指不定那个贱人过会儿就药性发作,死了呢?”
苏彦婉是从府里库房拿的老鼠药,用量也多。不过她不知道,那些老鼠药是在府里放了许久,不用了的东西。
话虽这样说,苏彦婉的心里却仍然感到有些不妙。她虽蛮横无礼、目中无人,可是从前,万没有胆子大到杀人,还将手伸向了老爷最宠爱的姨娘。
“小姐。”阿贤长长呼吸了一口气:“如果到时候陈姨娘供出咱们,您就……您就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奴婢身上好了。只是,请您务必在奴婢死后,照顾好奴婢的家人。”
“傻丫头。”虽说阿贤在苏彦婉眼里,总有些温吞懦弱,不过现在她说出这番话来,着实让苏彦婉有些感动,不由得鼻子一酸。
“你以为你顶的了罪吗?”苏彦婉扶起阿贤来:“陈姨娘知道我恨她入骨,如果真让她杀了你,那下一个就该轮到我了。”
“那我们……”
“我最见不得陈姨娘,我才不会像她那样,危机时刻把自己最忠心的人推出去。”苏彦婉下了决心:“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扛,与你无关。”
“小姐。”阿贤此刻涕泪涟涟。虽然小姐脾气很大,动不动就骂她的,可是患难见真情啊!
傍晚的时候,书房传来了消息,说是陈姨娘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
她此刻靠着枕头坐在床上,胃里灌了两大海碗的豆浆和绿豆汤,难受得坐卧两难。
苏君安述职后也回了院里,他以往住着的延思院,也已经被下人打扫干净。
听说了陈姨娘中毒的事情,他原本也想着去探望一番的。不过想到苏月娄说过的话,便没有去。
此刻他才回来,延思院也还有很多的东西需要规整。
见陈氏有所好转,苏老爷不动声色地除了书房,到了前厅:“去把四小姐给我叫来。”
“是。”下人不明所以。但是苏老爷魄力十足,震慑得底下的人不敢说话。
不消一会儿,四小姐就独自前来了前厅。
“爹。”屋子里的下人已经被屏退,苏彦婉上前,行礼。
“你还知道我是你爹!”苏齐章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看着苏彦婉:“说吧,你做了什么事情。”
“女儿用毒鼠药,给陈氏下了毒。”苏齐章气势强劲。苏彦婉也是个爽快人,自打她来,就没有打算将这件事情藏着掖着。
“你……”苏齐章看着苏彦婉,狠狠一巴掌扇在了苏彦婉脸上:“你小小年纪不学好,竟学些恶毒下作的功夫!”
只一下,苏彦婉便被苏齐章猛地扇倒在地。
“是。”苏彦婉起身来:“陈氏的命就是命,我娘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你明明也该知道,我娘就是陈氏害死的!你还为虎作伥!”
“若你当初秉公处理,我又怎么会有机会用毒药算计她?”说道这里,苏彦婉早已涕泪连连。
苏齐章听完她说的话,眼里的凶戾也不由得软了下来:“不管怎么说,她是苏府的姨娘,是你庶母。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由你来动她!”
“大不了烂命一条。”苏彦婉看着苏老爷,心里的火气无法发泄:“你要帮你的宠妾出气,那就取了我的性命!”
“你这逆女!”苏老爷好容易消下的火气再次升腾起来:“你不但毒害庶母,还目无尊长,留你在这世上,也是个祸害。”
“来人!”苏老爷喝道。
“爹。”门外是苏月娄的声音:“女儿有要事见您,可以进来吗?”
苏彦婉本来已经等着家主的审判,这会儿听见苏月娄的声音,不禁不解地望向了门外。
她……现在前来,是要做什么?
“哎……”苏老爷长舒一口气,看着跪在地上的苏彦婉不禁头疼。
这些女儿中,苏玉伶虽说成了四王妃,可如今声名狼藉;苏彦婉性格太烈,从来不会为大局着想;苏向薇虽说文静,可是不爱说话,也不会讨人喜欢。
看来看去,还是苏君安和苏月娄更懂事得体些。
“你先滚出去等着。”苏齐章对着苏彦婉说道。
苏彦婉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爹。”苏月娄进屋里来,款款行了礼,为苏老爷斟了一杯茶:“您身体要紧。”
苏老爷接过茶喝下,顺了顺气:“你哥回来没?”
苏月娄点点头:“刚回延思院,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那你不去陪你哥,到这里来做什么?”苏齐章放下茶杯。
“女儿今天来,是可怜一个没娘的人。”苏月娄低头,放软了声音:“女儿跟随父亲来京城不久,娘就没了。要是我没有一个好哥哥和好父亲,我都不知道怎么长到这么大。”
“爹。”苏月娄顿了顿:“四妹为人刚直不懂变通,但女儿相信,她绝不是平白无故向人发难的人。”
“为父记得,她以前多得罪过你,你还帮她说话?”苏齐章问道。
“我只当她是一个不懂事的妹妹罢了。”苏月娄笑了笑:“今天我来见爹,也不是为她说话。”
“陈姨娘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女儿害怕爹在气头上,做下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毕竟,不管怎么说,爹是爱过王姨娘的,您也不希望她含冤不白,她的女儿又受了严惩不是?”
“哎!”苏老爷想起故去的王氏,一声叹息:“那天在前厅,我又怎么会看不明白?”
只是王氏已经逝去了三年,现